這北城門,三道包鐵門閂呈品字形卡在玄武岩凹槽中,需三十人合力才能抬起,但在番邦的連續撞擊之下,城門被巨木撞出凹痕,門釘接連崩飛,也只剩下門閂在苦苦支撐。
黑水營的副將率領著兵士們舉起長矛列隊迎戰,他們的前面擺放著木頭做的拒馬樁,這是為了擋住城門破開後蜂擁而至的騎兵。
原本在城牆邊上忙活的民眾和軍醫們,趕忙離開這裡,往城內退去。
隨著門閂的「咔嚓」斷裂聲,城門轟然洞開。
草原勇士們蜂擁著奔向城內,遇到了第一道障礙拒馬樁,跑在最前面的馬匹被拒馬樁所傷,血光四濺,前面的馬匹和勇士被拒馬樁所傷,後面的馬匹卻是沒有這個顧慮,瘋狂前進,這般勇猛之下,反倒是將拒馬樁沖開來。
破城勇士們趁著這個時候,舉著彎刀尋著空隙往城裡來,他們進來之後,便快速分散開來,城北的街道之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陳朝的兵士奮勇殺敵,在砍殺了幾名勇士之後,被草原勇士圍住,幾刀下來,身子就那麼滑落在地。
不過草原勇士也犧牲了不少,因為陳朝兵士不斷湧上,整個戰局集中在城門之上和城門之下,尚未擴散到城內其他地方。
躲在外圍的機動部隊,見到有突出重圍的草原番邦人,主動上前阻攔,哪怕身上被彎刀傷到都沒有半點退縮。
就這樣,他們一起又將番邦人逼退到城外。城內的陳朝人又將門閂重新架在大門之上。
門閂落下後,那些原本躲起來的手無寸鐵的百姓和軍醫們,趕忙從地上躺著的人裡面尋找傷員拖去醫療點診治。
胡都尉踉蹌著扶住城牆,指尖觸到黏膩的血跡。他望向城下:焦黑的雲梯殘骸間,幾具番邦勇士的屍體仍在燃燒,皮肉焦糊的氣味混著血腥味直衝鼻腔。
「報!」一名滿臉菸灰的傳令兵跌撞著跑來,「適才有敵軍去往西城門……好在,守住了!」
胡都尉剛鬆口氣,忽聽城樓二層傳來悽厲的哭喊。他轉身望去:軍醫們正手忙腳亂地按住一個斷臂的年輕兵士,那孩子疼得渾身抽搐。
「大人!」劉軍醫滿手是血地衝下樓,「不止金瘡藥不夠了!解毒粉也不夠用,那毒,越發發作快了!」
胡都尉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藥粉的事情,派人去醫館,」他啞著嗓子下令,「讓曹娘子...讓她想辦法。」
話音未落,城下突然傳來震天的號角聲。胡都尉瞳孔猛縮:番邦人的第三波攻勢,開始了。
城外,番邦人占據的位置距城牆正好二百三十步——恰是神臂弩最大射程,畢竟番邦人只是為了激怒陳朝兵士,而不是來送死。
一名頭戴綠松石掛墜的中年壯漢策馬上前,用生硬的陳朝話喊道:「你們這群陳朝人,竟然安排人來草原搗亂,我們這趟前來,便是要給你們一個教訓!」
城牆上的都尉吐出一口血沫,「呸!」冷笑著抬手擦拭嘴角,「別為你們的惡行找藉口!」
「呵!」那中年壯漢抬了抬手,就見他身後的番邦勇士們讓出一條道來,數十名被繩子捆住脖子和手腳的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陳朝人就跟牽著的牲畜一般,一步一步朝黑水城而來。
「今日,就用這些陳朝人為我們的軍旗祭祀,預示著這場打戰將會以陳朝兵民的血水祭旗!」中年漢子舉著彎刀,故意朝城門用陳朝話大聲喊道。
曹茵要
是在場,高低得評價一句,這人是懂得如何拉仇恨值的。
但曹茵不在,而胡都尉看到這一幕後一拳砸在城垛上,皮肉被城牆磚磨擦的迸裂,鮮血順著磚縫流淌。
他死死盯著城下。
「你們這群陳朝懦夫,就算我們殺了你們的人祭旗,你們的將士們卻也只能遠遠的看著,哈哈哈哈哈。」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就有一個陳朝人被割了脖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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