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來英滿含擔憂地看了眼空了的碗,「咋就吃一碗?這是心裡不舒坦啊?」
花忍冬忙擺手,「沒,沒,就是不餓。」
「咋就不餓了?瞅你瘦的,風大點都能刮跑了,聽大伯娘的,再多吃點,吃的胖胖的,看誰還敢欺負你?」
見花忍冬一臉糾結,花建設嘆了口氣,也沒了多少吃飯的心情,「不吃就不吃吧,心情不好,睡一覺明早醒了就沒事了。」
花忍冬想解釋自己沒有心情不好,甚至剛得了空間和異能,心情正好著呢,她單純就是吃不慣粗糧飯。
可看一家人齊刷刷的憐憫心疼,知道這時候再怎麼解釋也不會有人信,只能無奈地閉了嘴。
走到外屋時,聽到花建設小聲叮囑周來英,「等會兒給二丫頭煮兩個雞蛋,灶里留點火溫著,省著夜裡醒了餓。」
「煮啥雞蛋?前年熬的豬油和蝦皮還剩點,我給她蒸個雞蛋糕,二丫頭最愛吃我蒸的雞蛋糕。」
「那也行,蒸嫩點,別像上回蒸的像老豆腐似的,硬的都能當磚頭用。」
「知道了,知道了,上回不是忙忘了才蒸老的,哪就像你說的那麼硬?這回我就在灶邊盯著,保准蒸的嫩嫩的。蒸好了就給二丫頭端過去。」
堂弟花愛黨脆生生地道:「娘,娘,我也想吃雞蛋糕,給我也蒸一個唄?」
「吃吃吃,我瞅你像雞蛋糕!」
……
回到屋裡,腦海里還迴蕩著大伯娘那句『我瞅你像雞蛋糕』,嘴角掛著笑,眼眶卻因這樣的偏愛有些濕潤。
上輩子媽媽生她時難產沒了,爸爸也在她五歲時車禍走了,家產和房子被如狼似虎的親戚們瓜分後,把年幼的她送進孤兒院。
長大後雖然打官司奪回爸爸留下的遺產,但這句孩子要啥就像啥的平常對話,卻從沒有人對她說過。
多好啊,如今她又有了愛她的家人!
早上醒來時,周來英已經在外屋灶台邊上煮早飯,兩個灶一起燒,一個煮粥,一個放了乾巴小河魚在扒拉。
小河魚里沒捨得放油,空氣里都是一股焦糊的煙味,混著煤煙的刺鼻味道和粥煮出來的熱氣,薰的人眼睛有點疼,難為周來英還能面不改色地忙碌著。
周來英見花忍冬出來,趕忙把外屋的房門推開,煙霧瞬間朝外涌,不一會兒就散了七七八八,但湧進來的冷氣也讓花忍冬打了個寒顫。
「咋起這麼早?才六點,上班還早著呢。」
花忍冬去砌在灶台旁的溫水罈子里打了一舀子水,又把溫水罈子加滿,這才笑嘻嘻地道:「大伯娘炒的小魚乾太香了,把我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