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忍冬道:「同志,我姓花,在婦聯上班。我這妹妹剛從鄉下來,對城裡很多事都不了解,哪句話說的不對,或是哪件事做的不對,同志讓一讓她。」
原本氣焰囂張的女人,被花忍冬唬的一愣一愣,聽著她說的話不太對勁,但見她朝自己伸手過來,趕忙伸手和她握了一下,「我姓謝,紡織廠的工人,咱們也算認識了,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讓你妹妹來說一聲就成。」
花忍冬矜持地對她笑笑,轉頭對許勝男道:「宿舍有了,你和我回去取東西吧,下午我還得回單位上班呢,雖然領導和咱關係好,咱也不能太不給領導做面兒啊。」
許勝男答應一聲,挽著花忍冬的手,親親熱熱出了門。
走出宿舍樓,許勝男還在回頭看,雖然宿舍很小,舍友看起來不好相處,但她有了安身之處,她這輩子再也不用擔心隨時會被賣掉了。
花忍冬帶她去了供銷社,買了暖瓶、香皂、毛巾、洗臉盆這些洗漱用品。
拿起牙刷牙膏時,許勝男有點不會用,花忍冬用手指給她做了示範,許勝男才知道要怎麼用。
聞著牙膏清新的味道,許勝男感慨,「這城裡人真乾淨,我從小到大都是咬根樹棍當刷子,蘸著鹽刷。這牙膏聞著跟糖似的,刷完就吐了?」
花忍冬怕她捨不得把牙膏吐了,叮囑道:「你可別想著刷完牙咽了啊,牙膏這東西刷牙行,吃進肚子可是要鬧病的。」
許勝男還是一臉可惜,但花忍冬說要鬧病,她自然是信花忍冬的,「嗯嗯,我記下了。」
怕她答應的好好的,回頭又捨不得,花忍冬又叮囑她兩遍,許勝男都耐心地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吃刷完牙的牙膏,花忍冬才放心了。
回宿舍路過廢品收購站,許勝男盯著門口放著的一個一米左右高的柜子發呆,花忍冬問:「想要?」
許勝男不好意思讓花忍冬再給她花錢了,但想到宿舍里別人都有床頭櫃,就她那張床沒有。
現在她是沒有貴重物品,可往後呢?總不能什麼都帶在身上吧?便點了下頭。
花忍冬拉著她走向收購站,問正在整理舊報紙的中年女人道:「阿姨,這個柜子賣嗎?」
女人看了柜子一眼,見是剛剛五毛錢收的那個破柜子,便道:「一塊錢拿走!」
「好勒!」
花忍冬答應一聲,從身上掏出一塊錢,想了下又掏出兩毛錢,「阿姨,你手裡那堆報紙也賣給我唄?」
女人看了看花忍冬遞過來的一塊二,彎腰把那堆報紙摟起來,直接塞進柜子里,順手把錢拿走。
花忍冬讓許勝男在這裡等著,她又跑回供銷社買了一把鎖。
再回到紡織廠宿舍樓時,花忍冬身上零零碎碎掛著一堆走在前面,許勝男扛著柜子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