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姥爺覺著周姥姥說的有道理,便也坐下了,只是時不時去廚房瞧瞧,見夏宇做的有模有樣,一看就是下慣廚房的,便沒再多說啥。
周三爺把人送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剛好外面飄起雪花,周三爺一邊往屋裡進,一邊撣身上的雪。
正在外屋看夏宇做飯的周姥爺,聽到聲音趕緊出來。周三爺一看到他就埋怨,「你們都到家多久了?就不會回去接一接?」
周姥爺和周三爺鬥嘴鬥了快一輩子,以前周三爺說啥他聽不見,只要胡攪蠻纏就好,如今聽得真真的,哈哈笑道:「本來是想要去接你們,我家老婆子說怕把人接走了,你半道跑回去,就讓你送過來,今晚就別回了,留下來喝一頓。」
周三爺朝他瞪了一眼,「都啥時候了?你讓我回,我還不回呢。」
說完將馬車牽去院子的一邊,之前來花忍冬這裡拉過禾苗,他對這裡也算熟悉,直接就把馬栓到放柴禾的棚子裡。
屋裡已經飄出陣陣香味兒,進門就看到夏宇和方艷紅在灶前忙活,花忍冬姐妹幾個在旁邊洗菜打下手。
周三爺嘿嘿一笑,「早聽從前知青點兒的人說夏知青做的菜能把人香迷糊了,這回真是有口福了。」說完還用力吸了下鼻子。
花忍冬挺喜歡這個樂觀的老頭子,給周三爺沖了一碗麥乳精,把老爺子稀罕壞了,「這個好,這個好,我老頭子還沒喝過,這回是跟著二花借光了。」
說完,抱著碗跟周姥爺進了西屋,坐到炕沿邊上滋溜滋溜地喝了起來,喝一口就感慨一聲,把周姥爺聽得直心酸。自從去了京市,他自認也是個有見識的小老頭兒了。
如果是從前,有人和他說,以後你能過上連麥乳精都不稀得喝的日子,他一準罵那人放屁。可如今呢,他吃的水果都是花忍冬空間裡產的,雞鴨魚肉想吃就吃,小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再看自小一起長大的族裡兄弟,喝個麥乳精都這樣小口小口地捨不得喝,心裡那難受的滋味哦。
他是多幸運能有二花這麼個外孫女,做人得惜福才行!這誰要是敢和他說二花一句不好,他這暴脾氣,一準能把人暴揍一頓。
女人們在東屋打撲克,男人們直接去了西屋,暖和暖和後也拿著花忍冬扔過來的撲克打了起來。
人多,火燒得旺,屋裡那叫一個暖和,一會兒身上的棉襖就穿不住了,花家人和周家人都把厚重的棉襖脫下來,露出裡面的厚秋衣秋褲,或是毛衣毛褲。
周三爺在農村,又是個孤老頭子,身上的棉衣棉鞋還是嫂子和侄兒媳婦幫著做的,脫了裡面就空膛了。
見他頭上都冒汗了還不脫,周姥爺就知道是啥原因了,要不說家裡沒個女人,日子過得就糙呢。
不說和現在的他比,就是從前的他過得再糙,也比周三爺精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