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卿瞥一眼那堆積如小山的卷宗,腦袋瓜子就「嗡嗡」作響。
整整七天了,每一天就是聽各種殺人案、碎屍案、強姦案、失蹤案……
每天滿滿的負能量,對蕭時卿這樣浸泡在陽光下的人來說,無異於給他的心靈進行了一次殘酷的洗禮。
蕭時卿聽的想吐。
「盧文,你們孫大人這是留下來多少積壓的卷宗啊?怎么半年前江州知府呈上來的卷宗還沒有審批啊?」蕭時卿實在忍不住問了句。
「這……這……這下屬也不好說,孫大人近來身體一直也不大好。」旁邊這叫盧文的男子便是大理寺主簿。負責大理寺的印章、文書、案件檔案管理的。
蕭時卿絕望往後一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老孫頭肯定知道自己要離休了,徹底擺爛了,本職事務得過且過,啥也不干。
全丟給接班人大怨種蕭時卿。
偏偏大理寺給蕭時卿配的這個主簿盧文是個油鹽不進,又臭又硬的死較真。
每一個案件都較真,原本簽個字,蓋個章就完事的事,他偏偏錙銖必較地去查。不是這個案件有疑問,就是那個案件文書格式不對,要不就是程序有遺漏。
結果審了七天的卷宗,能簽字蓋章的連一半都沒有,其他的全都打回各州縣。
這不明擺著得罪人嘛!
差不過得了,這人怎麼這麼不上道,不懂事兒,不懂為官之道呢。
氣的蕭時卿暗自腹誹:怎麼派了這麼個玩意兒給他!
「盧文,現在已經三更了,再有一更,天就亮了。」蕭時卿頂著黑眼圈一臉祈求:「容我回家換身衣服吧,我已經兩天沒回家了。求求你了,盧大人。」
盧文一張大臉憋得通紅,緊抓著卷宗不知所措道:「蕭侯爺這是哪裡話,卑職怎麼敢讓侯爺求呢,確實天快亮了,可是這些卷宗……」
「你饒了我吧,祖宗!讓我睡一會兒吧!」蕭時卿「噌」的站起身瞪著無神的雙眼看著盧文。
「好好好!那……那不然咱們休息一會兒,等到吃了飯……」
「再見!」蕭時卿不等他說完,一溜煙跑個沒影。
只留下盧文對著成山的案卷搖頭嘆氣。
蕭時卿剛出門口,便看見石頭正跟趙春香的大丫鬟春雨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
「石頭!」蕭時卿有氣無力地喊了他一聲。
「侯爺!」石頭聽見蕭時卿喚他,急忙跑了過來,「趙姨娘讓春雨來尋您,說老夫人身體不大好,陳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請宮裡的御醫來瞧瞧吧。」
「這麼重?」蕭時卿眉頭緊蹙,也顧不上身體疲乏,立即命石頭牽來馬,便直奔郢陽宮去尋蔣貴妃。
等到蕭時卿領了御醫回到侯府,天已經大亮!
慈寧院裡擠滿了人,因著今日蔣氏越發不好,徐明珠、趙春香和徐綰綰都在院子裡伺候著。
蕭時卿一見這陣勢也嚇壞了,忙命御醫診脈。自己急得滿屋子轉。
徐明珠見狀勸道:「侯爺,您稍安勿躁,坐下來等吧。」
「坐什麼坐,我怎麼坐得下去!」情急之下,蕭時卿顯得越發孩子氣。
徐明珠吃了閉門羹,當即收聲不語。
其他人也不敢再言語,都眼巴巴地盯著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