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慢走。」緩緩站起身來的李媚娘這時眼中才閃過一絲幽幽的光。
蕭時卿馬不停蹄地趕到翰林院,果然在書庫里找到了鬍子拉碴的季潤陽。
她一身的酸臭味道令蕭時卿不禁掩鼻道:「潤陽兄這是幾天沒洗澡了?」
季潤陽本就鬱悶至極,冷眼睨了蕭時卿一眼,繼續整理書籍。
蕭時卿不禁失笑道:「你還在和囡囡置氣?這俗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什麼天大的事竟讓你這般想不開?」
季潤陽終於抬起頭,眼底儘是憤懣,「你那表妹拿個伶人來氣我,還把他帶到你家,簡直就不把我這丈夫放在眼裡。」
說著季潤陽狠狠將書摔在地上。
這季潤陽是當朝大學士之子,現任翰林院編撰,家風好儒,一派溫潤君子之風,是個連吵架都不會大聲的文人。
自那日在安樂侯被霄雲公主一番辱罵後,季潤陽便氣的埋頭在書堆中,不知如何發泄這一腔酸澀。
蕭時卿本也不擅長勸人這檔子事,他只能按照徐綰綰昨天叮囑的背書:「潤陽兄,這幾日囡囡在我家可是百般後悔,總是念起你的好來。」
季潤陽冷哼一聲:「她有美男在懷,快活的很,怎會想起我來?」
「潤陽兄這話可是污衊了我妹妹,那伶人是囡囡故意氣你的,她這些時日在我家只跟我那小妾日夜在一塊,根本沒見過楊南風一面。」
季潤陽聽了這話果然神色微松,不似剛才那般堅決,「蕭兄,那楊南風整日賣弄姿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他在囡囡身邊轉悠,我就來氣。」
蕭時卿繼續勸:「潤陽兄,囡囡心中只有你一人,怎會養面首,但如果你真的再跟囡囡置氣,你們夫妻可就越行越遠了,你真捨得從此跟囡囡一拍兩散?」
這話說的季潤陽心裡一痛。
他與公主從小一起長大,心中除了公主,自是容不下任何人,若然真要與公主分開,那才真真讓他生不如死。
季潤陽眼眶泛酸,眼看就要落下淚來。
蕭時卿心裡一陣不適,心想著這夫妻倆還真是天生一對,他那表妹兇悍的像個男人,這季潤陽就軟綿的像個娘們。
看著季潤陽態度轉變了許多,蕭時卿想起徐綰綰給他說的殺手鐧,「潤陽兄,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若是說錯了,你別見怪。」
「請蕭兄直言。」
「囡囡可不是普通民婦,她可是皇上的愛女,若是她長久在我府上,驚動了皇上,事情鬧大了,那是要牽連整個家族的。」
徐綰綰說了,先禮後兵,等季潤陽心軟了再嚇唬他。
應該就成了。
果然季潤陽後知後覺般臉色大變。
夫妻之間怎麼置氣都是小事,要是鬧到皇上那裡,那整個季家就要鬧個人仰馬翻。季潤陽語氣軟了下來:「我去接她,她也未必跟我回家。」
蕭時卿一看事情成了,當即拍胸脯保證:「潤陽兄放心,我跟你保證,囡囡一定會跟你回家的。」
有了蕭時卿的再三保證,季潤陽終於點了點頭。
其實他心裡恨不得立即把霄雲公主接回家來,從小到大,他們從未分開過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