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說:「昨兒看視頻現學的。」
時微半信半疑地伸出手,裴敘一手托住她,一手鼓搗工具。
手掌與指端觸碰,時微掌心痒痒的,心跳莫名加快。
裴敘端詳她的手指,和甲油顏色比對著,仿佛在心無旁騖地挑選。她正要說「我喜歡淺粉色」,裴敘突然把自己的五指穿進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蔣時微:「……」
裴敘面不改色說:「上回就是這隻手偷襲我?」
時微一時沒懂他什麼意思,他牽著時微的手往上抬,在自己唇邊輕輕一貼。
「我差點直接射。」
蔣時微眨眨眼睛,熱度猛地從脊骨攀升,一瞬間燒到面紅耳赤。
「不做了,」時微想把手收回,「你這人真不要臉。」
裴敘用力攥緊她:「臉?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只要你。
蔣時微能猜到他下一句台詞,欲言又止,截斷話題說:「哥哥,你是真沒追過人。」
裴敘顯然愣住:「怎麼?」
時微羞惱勁兒過了,非常想笑:「很難評。」
這回換裴敘無言以對。他放下手上的工具,往後倚著椅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蔣小姐有很多被追的經驗,內些男的是怎麼做的,說來我聽聽,參考參考?」
時微瞥他一眼,鴉羽長睫如蝶翅撲扇,眼裡捎帶一絲狡黠。
「商知野追我的時候,連我的手都不敢碰哎。Eden想吻我,還得徵求我同意,不像某些流氓,上來就動手動嘴的。」
說完,她視線定在裴敘臉上,等著看他反應。
裴敘不自覺抬起手,用指腹擦過自己的嘴唇,哂笑說:「你怎麼倒打一耙?我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是你主動的。」
蔣時微說:「喝醉了,不算。」
裴敘現下滿腦子想Eden問蔣時微可不可以吻她,那時她怎麼回復的?身為名正言順的戀人,時微應該沒有拒絕吧。
思緒到這,裴敘喉嚨哽住,後腦勺的舊傷口隱隱作痛。
他傾身向前,一下就離時微好近。
「我流氓麼?」他自問自答,「可我曾經,也是那個被懇求的人啊。」
和時微不同,裴敘一遍遍拒絕孟舒桐,把人姑娘拒絕得懷疑自我,反覆問你喜歡我嗎,你到底喜歡我嗎?
要不駱堯怎麼說,裴敘就是個禍害呢。
兩人呼吸糾纏,徹底失卻安全距離。裴敘單手掐住時微的下頜,臉一偏就能吻上去。
但他沒有吻,他盯著蔣時微的眼睛,耐心問:「徵求你同意,他怎麼說的?」
時微睫毛隨心臟顫動,失神回:「他說,我可以嗎?」
隨即,時微聽到裴敘笑了:「什麼可以嗎?」
時微皺眉解釋:「就是,你可以吻我嗎?」
裴敘點頭:「可以。」
下一秒雙唇緊緊相貼,裴敘扣住時微後腦,另一隻手仍舊捏著她的下巴。
軟熱舌尖鑽進來,蔣時微腦子還是懵的。
等一下,剛才她有邀請裴敘吻她嗎?裴敘怎麼自己把流程走完了。
吻畢,蔣時微推開裴敘,「你」了半天,想控訴他不講理,最後卻慢慢淪陷在裴敘一雙痴心眼眸。
他實在是,很英俊、很英俊,時微詞窮了,心說:也不知道是因為愛他才覺得他好看,還是因為他好看才愛他。
就很沒理可講。
裴敘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優勢,眼睛勾住人不放開,任憑時微手足無措地躲閃,他也不鬆動。
時微索性坦坦蕩蕩地回望,惱火道:「你這樣追人是追不到的。」
裴敘似乎被鎮住了,正經問:「你教我,我可以學。」
「首先,我不讓你做的事你不能做。」
「比如親你?」
「嗯。」
時微伸出雙手,示意裴敘把沒塗完的指甲繼續塗。裴敘沒轍,將她左手牽來,忍住再吻手背的衝動,無奈說:「好,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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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氣還行,裴敘陪蔣時微沿著運河邊走,想牽她的手,幾經猶豫後問:「可以嗎?」
氣溫不高,蔣時微雙手分別插在大衣兜里,沒同意。
街邊有家甜品店,時微不由得停住腳步,目光黏在GG牌上。
裴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布列塔尼鬆餅是店家招牌,上邊還插著一支小小的法國國旗。
裴敘猛地僵住,呼吸灼熱,突然拽住時微的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