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家小孩,爸媽都走了。
像多年前裴敘陪著她那樣,時微坐在地毯上,陪裴敘一晚。
下半夜,她枕著裴敘手臂睡了兩小時。天亮時驚醒,條件反射般伸手試探裴敘的體溫。
還好,沒發燒,也沒再說夢話。
蔣時微感覺腿麻了,起身活動幾下,目光往書櫃掃過,驀然看見一本格格不入的皮面記事本。
記事本款式和她的日記很像,只不過顏色不同。
時微心跳忽亂,手腳僵硬,慢騰騰走過去,取下記事本,背對裴敘翻開了它。
-
早上九點,裴敘掙扎醒來,入目一片溫暖傾城的日光,一瓶柔美的奈貝文月季。
蔣時微不在,裴敘幾乎一秒鐘清醒,翻身下地,喊了兩聲「微微」。
他打開全屋監控,實景里沒有蔣時微的身影。
後腦勺隱隱的疼痛已經算不得疼痛,他只覺心臟一陣陣緊縮,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再捏到手里擠壓。
昨晚他老毛病發作,不知對蔣時微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以至於讓人連夜跑路。
他拼命回想,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時微好像哭了,她為什麼哭,我欺負她了?
裴敘慌得要命,連滾帶爬跑回二樓,找到手機給蔣時微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分鐘沒人接,裴敘如墜冰窟。
蔣時微不要我了。他昏昏沉沉的腦子裡想不出別的,只有一句「蔣時微不要我了」。
她回華盛頓,實習結束重返牛津,他們無論往東還是往西,都隔著大洲和大洋。
裴敘有種強烈的直覺,這次留不下時微,他們一輩子就這樣了。
他慌亂地請求通話,同時換衣服下樓,準備出門去機場,看能不能再和蔣時微見上一面。
細想來,這是時微第二次不告而別,也是裴敘第二次追去機場。
裴敘來不及喊司機,直奔門外。
前夜車沒停好,就那樣橫擺在院子裡,正方便了裴敘。
他穿過月季纏繞的拱門,步履匆匆,不曾猶豫。
還沒走到車前,花廊折角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陽光從花枝間隙穿過,落在她一頭烏髮上,像一條金色髮帶,明亮美麗。
當然最漂亮的還是她本人,裴敘左看右看,橫豎都覺得好看。
見到她那一刻,裴敘懸在空中的心落了地,不經意間,他的襯衫後背已被汗濕。
「時微……」
他頓在原地,輕喚一聲她名字。
蔣時微明顯愣住,臉頰發熱,雙手背在身後,不知在藏什麼。
但裴敘實在太高興了,注意不到她的小動作。
「微微!」裴敘問,「你去哪兒了?」
時微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裴敘一把抱住。裴敘力氣很大,因為情緒激動沒收著,結實的雙臂把時微牢牢扣在懷裡,時微被迫仰倒。
「我以為你走了。」
蔣時微不說話,從裴敘腰側兩邊艱難地伸出手,打開一個小盒子。
裴敘的下巴墊在時微肩膀,視線落在她身後。
早風穿過花廊,帶起一陣馥郁香風。嫣紅花瓣飄飄悠悠墜下,嵌在時微打開的戒指盒。
銀素戒已經調成裴敘的戒圍,內側刻裴敘的名字。
此時裴敘沉浸在失而復得的欣喜里,對即將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
他不停碎碎念,同外人眼裡冷傲的小裴總兩模兩樣。
「我昨晚有沒有嚇著你?對不起。」
「你可不可以先別走,老裴今晚又要攢局,非得讓我訂婚不可。」
「我再也不惹你生氣……」
餘音隨風飄走,時微耳畔似乎還有殘留。
裴敘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右手被時微牽起,碰到一個小小的金屬圓環,觸感微涼。
時微把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穿過指端,緩緩旋轉過指節,最後落穩在指根。
尺寸剛剛好,不差分毫。
裴敘眼眶發熱,不敢相信水清了,他被選中。
而蔣時微沒有多餘的情話,只是抬眸看向他,坦誠而直白。=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