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馳安拉住寧橋,似乎是沒什麼情緒地看著肖堯:「既然你的朋友要請客,為什麼不去?」
「我!」肖堯想說他才不想請寧橋,但看到向馳安的臉又忘了自己該說什麼了。
寧橋趕緊接上話:「你現在混得這麼好,一頓飯都請不起嗎?」
「誰說我請不起!但是我為什麼要請你?」肖堯還保持著理智和清醒。
「你是大老闆,我是撿垃圾的,難不成還要我請你?什麼老闆當成這窩囊樣子。」寧橋白了他一眼,隨後拉著向馳安就要離開。
被寧橋這一激,肖堯整個人氣急攻心:「去天悅大飯店,誰不去誰孫子!」
天悅大飯店是從前的國營飯店重新裝潢之後開起來的,是整個縣城最豪華的飯店,寧橋曾經經過那裡,靠近的時候生怕自己踩壞了人家門前的瓷磚,聽說裡面的一頓消費就是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肖堯竟然還敢把他們往那裡帶。
其實肖堯心裡也忐忑,他也是跟領導一起去過一次天悅飯店,那頓飯吃得他都心驚,也不知道他怎麼腦子一抽說要去這裡。
不過看寧橋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應該也點不了多貴的菜,畢竟天悅大飯店的菜單寫得晦澀難懂,又沒有標價格。反正是兩個土包子,到時候他自己點菜,點些便宜的他們也不知道,能在寧橋面前出好大的風頭。
天悅大飯店離這裡不太遠,一路上肖堯都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自己開汽車的哥們兒,說自己在哪當老闆的親戚,說自己曾經坐過飛機,又反問寧橋去過哪裡,怎麼去的。
寧橋翻了個白眼說:「我雖然沒什麼見識,但我也知道坐飛機不能開窗。」
向馳安沒忍住,很淺地笑了一聲。
只是讓肖堯意外的是,向馳安竟然比他這個來過天悅大飯店的人還輕車熟路,甚至還問服務員要了包間。
肖堯有些坐不住了。
寧橋也是一臉忐忑,畢竟他看這個天悅飯店的裝潢,比他覺得最豪華的向馳安的家還要奢侈,一進這飯店裡,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涼爽,他四處看過去,才看見牆壁上掛著的好幾台大空調。
向馳安問服務員要了菜單,粗略看了幾眼之後就報出了幾個菜名,肖堯一聽更是心梗了,向馳安說的這幾道菜,全是飯店的貴价菜。
肖堯再也繃不住了,他連放在桌上的手包都沒拿,嘴上說著還有事直接就跑出了包間。
寧橋:?
「你包沒拿!」寧橋大喊,這包看起來也像是不便宜的樣子。
向馳安合上菜單:「是假的,不拿也不會心疼的。」
服務員楞在原地,看了一眼跑走的肖堯,又看了一眼留在這裡的向馳安和寧橋。
寧橋忐忑:「要不咱們也走吧?」
向馳安還在慢條斯理地看菜單:「來都來了,嘗嘗再走。」
服務員掛著很得體的笑:「那剛才點的菜還要嗎?點得有些太多了,兩位的話建議三個菜就夠了。」
「好。」向馳安重新斟酌了一下,點了三個菜,也不像他從前點的那些華麗的但是卻中看不中用的菜,都是比較實惠的。
等服務員出去,寧橋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喝完一杯水之後,他才去看向馳安。
向馳安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就是能感覺到向馳安不開心。
他往向馳安身邊坐了一點,他們只有兩個人,這間包廂卻大得都有回音,怕是坐遠一點兩個人都要用喊話的。
這會兒向馳安沒有說話,整個包間裡除了空調嗚嗚的聲音,安靜得可怕。
「你怎麼了?」寧橋問,「怎麼又不高興了?人都被氣走了,彆氣了。」
「我記得你說,你退學之後一直過得還不錯。」向馳安慢條斯理地提起茶壺給寧橋倒茶,因為飯店比較高檔,茶湯慢慢傾瀉出來,帶著裊裊的茶香。
「那我總得給自己留點面子吧,去撿過垃圾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嗎?」寧橋捧著被子喝了一口,他其實品不出茶好不好的,覺得這茶跟他的苦丁茶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