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進門,就瞧見了陸之山。
陸之山渾身泛著寒氣,李夫人一見他就覺得冷,她繞過陸之山,轉頭又碰見茯苓。
茯苓看見她就沒好臉色,「你又來幹什麼?」
「你怎麼說話呢?」李夫人翻了個白眼,「你家女郎呢?叫你家女郎出來!」
「你走吧,我家女郎沒空見你。」
「哎。」李夫人擼擼袖子,「你這臭丫頭怎麼說話的?」
「我就這麼說話怎麼滴?誰讓你欺負我家女郎了?就不見你!」茯苓生氣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
李夫人爭執了片刻,又灰溜溜地回去,半夜裡,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有個人在看著自己,猛一睜眼,只看見一個慘白的人臉。
「啊——鬼啊——」李夫人瞪大眼睛,嚇得暈過去。
陸之山冷冷地看著她,並起雙指,在她啞穴和神闕穴上點了一下,一切做完後,他拂了拂褶皺的衣襟,瞭然離去。
翌日,蘇祈春剛醒就聽說了李夫人的事。
「我跟你講,李夫人現在是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笑死我了。」茯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祈春心裡暗暗叫好,冷靜下來又疑惑,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不過她也是罪有應得,興許是上天也看不下去了,蘇祈春搖搖頭,扭臉又問茯苓,「崔夫人送過來的藥替我拿過來。」
打開盒子,藥確實是難得的藥,蘇祈春只在醫書里見到過,這藥長在北方,很少在南方流通,因此得來相當不易。
蘇祈春拿起藥,眼角餘光處又瞧見一張紙角,她翻開一看,果然瞧見一封信。
信是用小楷寫的,裡面字字句句都是心意,蘇祈春細細地讀完,眼眸一點點亮起來,濕潤的淚花在她的眸中閃亮。
她捏著信紙的手猶在顫抖。
茯苓看出蘇祈春的不一樣,忙問:「女郎,你怎麼了?」
「山哥哥……山哥哥他…....」蘇祈春望望茯苓,激動地說不出話,她來不及回答,拂過茯苓的手,握著那張紙,不顧一切地衝出去。
風聲在耳邊響啊響啊,像在讀著那封信。
原來崔夫人不僅沒忘了給她找藥這件事,還在為她尋醫,她在信上說,沿著湛江縣往北,有個叫白頭村的地方,那地方因多年前一場江湖爭鬥,井水被人下了毒,一夜之間,全村的人都瞎了,可不知村裡的人用了什麼法子,如今都好了。
陸之山的眼也是中了毒,蘇祈春心跳得越來越快,信的背面還畫著到白頭村的路線圖。
她跑到陸之山面前,臉上因為興奮而染上一層紅。
「山哥哥。」蘇祈春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山哥哥,我可能要找到治好你眼睛的法子了。」
蘇祈春拿出那封信,用手指著白頭村的位置,高興得要流淚。
「怎麼辦?纖纖好開心,纖纖開心的要哭了。山哥哥,纖纖真的很想治好你的病你知道嗎?」
她想證明,自己不放棄,就一定可以做到。
蘇祈春的話一句一句地被風吹進他的心裡,將他的心一團團裹住,讓他的心隨著她的話不斷震動。
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要激動得跳出來了。
「山哥哥,纖纖真的好開心,終於。」終於又有希望了。
蘇祈春哭得幾乎站不穩,她靠在陸之山的身上,額頭抵在他的胸前,濕熱的淚一點點潤濕陸之山的衣襟,她魔怔了一般,喃喃重複,「纖纖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只要她堅持下去,她總能看到希望,總能做到的。
可憐的小女郎話不成句。
陸之山有些心疼地皺眉,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
蘇祈春卻好似想起什麼,抓住他的手,站直身子看他。
「對了,山哥哥,我們快些去吧,我想讓你快些好起來。」說完,蘇祈春眼淚又掉下來。
她是真的很想治好陸之山的病,她很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她讓她的山哥哥快些好起來。
陸之山靜靜的,手心卻被攥緊的手指掐出一排紅印,他展開她的手,慢慢地畫:好。
蘇祈春破涕為笑,她來回走,說著自己的計劃。
陸之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只見他乖乖地待在一旁,耐心地聽著蘇祈春的話,蘇祈春說什麼他都點頭,後來就連蘇祈春都看不下去了,問:「山哥哥你有沒有認真聽纖纖的話?」
陸之山淡淡地笑,他抓過蘇祈春的小手,將蘇祈春的計劃一字不差地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