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夷淵蹙眉:「裴涿邂的人?」
他愈發覺得吳塵寂這人莫名其妙:「不是我說,你既已察覺有人跟著你,為何還要來見我?」
吳塵寂眉峰一揚:「你當咱們尚書令是傻子,能想不出我們之間有交集?既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弄得跟偷情一般,若真生出了什麼傳言,你如今孤零一人倒是沒什麼,可我家中還有夫人要顧。」
薛夷淵抬手揉了揉臉,覺得自己就不該同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乾脆將身子轉過去離他遠些。
吳塵寂見狀也不惱,直接給他添了杯茶:「我知你在愁什麼,我有法子。」
「與裴夫人見上一面還不簡單?明日午時,城東首飾鋪二樓,必讓你見到裴夫人。」
第253章 將她認了出來
次日一早,裴涿邂因傷沒能去上朝,但皇帝在早朝的時候卻提起了此事。
旁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多少都能猜到與薛夷淵有關,皇帝明著提起了裴涿邂,詢問他傷勢如何,可朝中之人但凡來了裴府要探望的,皆被尋了藉口拒之門外。
皇帝嘆氣一聲:「小懲大誡罷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傳命給太醫院,尋人去看看他的傷勢,可不能叫他傷了身子。」
這算是皇帝明著給這事有了終結。
不是什麼大事,誰也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有人在起心思深究下去。
這消息自是有法子傳到裴涿邂耳中,皇帝的意思也明顯,打了板子傷了面子,他到底是蓄意隱瞞也好、越俎代庖也罷,這事兒都算是過了去,只等他將傷養好,就可回朝。
蘇容妘不知朝中事,只知曉上午時有許多太醫上門,她如今與裴涿邂住在一個院子,旁間的聲音她自然也能聽見些。
這一波人剛走,便又有人上門來,並非是要見裴涿邂,而是要見她。
一行來了五位夫人,有皇后外嫁的內侄女蔣氏,與皇家沾點親眷的李氏,一個蘇容妘曾在小燒尾宴上略說過兩句話的吳夫人,再加上兩位朝臣夫人。
都是聽說她與縣主有過節,要前來說合的,裴涿邂本不想讓人入府來,偏生蔣氏帶了皇后懿旨,說什麼都要來看一看「裴夫人」身子,再為縣主說些好話,化干戈為玉帛。
蘇容妘心中不解:「怎得這些有頭有臉的夫人,都知曉縣主做的事?」
裴涿邂沉著一張臉在她身邊:「我那日去救你之前,剛從宮中出來,自然有許多雙眼睛盯著我。」
蘇容妘細細看著他的神色,隱隱有了些預感:「你莫不是去尋縣主麻煩了?」
「算不得什麼麻煩,只是給貴妃送了些無傷大雅的把柄罷了。」
蘇容妘有些聽不明白:「這與貴妃有何關係?」
她自小到大都是普個普通百姓,朝中的事她不知曉,後宮的事她又如何能得知?
也不過是同尋常百姓一樣,只知朝中有帝後二人,貴妃的位份在後宮即便是僅在一人之下,但說白了也是個妾,妾的事如何能傳到百姓耳中去?
裴涿邂盯著銅鏡中的她:「縣主未嫁之前,貴妃的子侄曾心悅於她有心求娶,卻被她當眾誤入,那人受不住情傷去出了家,後來生了一場病,死在了寺廟之中。」
蘇容妘心中免不得唏噓。
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其而死,縣主與貴妃,定是有這一層私怨的。
她明白地點了點頭:「看來裴大人果真去找縣主不痛快了。」
裴涿邂面色又沉了幾分,能看出是心中不悅。
許是因這份凌厲之氣並非對著她,反倒是叫她覺得好笑:「我之前便說過,不必同縣主計較的。」
裴涿邂抬眸看她,那日險些要衝進火場之中的絕望尚未忘記,但開口,他卻只能尋一個正經理由:「我的夫人險些喪命她手,我若是什麼都不做,怕是旁人背地裡都要笑我懦夫。」
蘇容妘點點頭:「是,聽聞吳夫人也在其中,若是她將我直接認了出來,你也不必做什麼懦夫了,直接進宮再挨些板子罷。」
人被請進來之前,葉吟正給蘇容妘上妝。
葉聽上妝的手藝不行,她們這一批的侍女也唯有葉吟將這手藝學的最好。
她原本還在受罰,饒恕蘇容妘為其說了好話也免不得被關幾日的禁閉,如今正好有機會將她放出來,也算是戴罪立功。
妝容上完,葉吟還要為她帶上面紗時,裴涿邂卻阻止了:「此前能說起了疹子,這麼多日過去,若疹子還沒消,實在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