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睡之時似做了個夢,已然分不清現實虛幻,在見到妘娘之前,他甚至都有些懷疑,妘娘是否真的回了來。
他輕輕開口:「小聲些,別吵到她。」
薛夷淵卻被氣的眉心直跳:「這還用你說?我難道不知要照看妘娘身子?」
他急步過去衝到裴涿邂面前,本就心中窩火,他不願去動葉聽一個姑娘,對裴涿邂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他想也沒想,動手極快地照著裴涿邂的胸口便將拳頭結結實實揮了過去。
身側隨侍被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攔,可薛夷淵力氣大的很,又是積滿了怨,即便是擋也讓裴涿邂挨了這麼一下。
薛夷淵還覺不過癮,這一拳沒有全部打到實處,還想再補上一拳時,裴涿邂卻猛咳了兩下,唇上瞬時被血色染紅。
薛夷淵雙眸倏爾睜大:「你還要訛我是不是?」
他看了一圈,屋中睜著眼睛的人,除了他,還真他娘的都是裴涿邂的人。
他伸手指著裴涿邂:「你還要使陰招不成?怎麼,待會兒還要在給我落個謀殺朝廷命官的罪責?」
裴涿邂抬了抬手,從懷中掏出個帕子來,慢條斯理擦了擦唇角:「中毒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我不會怪在你身上。」
薛夷淵眉心蹙起,雖也好奇他究竟是怎麼中毒、中了什麼毒,但心中更多的還是希望這毒要了他的命,這樣便可將妘娘徹底解救出來。
他抬起頭,輕蔑地看過去:「中毒好,你還有多少日活頭?你既時日無多,就別攔著我將妘娘帶走,她在你身邊沒過上一日安穩日子,你莫要在拖累她。」
裴涿邂唇角勾起一抹笑來:「怕是要讓統領失望,我還死不了,至於妘娘,她是我的妻,還望薛統領莫要再想其他。」
「你的妻?你竟也好意思說這種話!」薛夷淵被氣地笑出了聲。
他抬手指了指床榻上的人:「你好好看一看她現如今被你禍害成了什麼樣子,若非是你一直將她困在身邊,若非你逼著她懷了你的孩子,她又如何會被牽連,被人盯上?」
「裴涿邂,別以為我不知曉,她早在今夜之前便被人劫掠,幸而她只是沒了孩子,沒有傷了根本,否則我定不會饒了你!」
裴涿邂眼眸垂落,沉默一瞬:「我派了人在妘娘身邊護著,但百密終有一疏,害她的並非是我,而是蘇容嬋,即便是要記仇,也要將仇記在她身上才是。」
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在妘娘身上:「孩子……沒了便沒了罷,我們會再有孩子的。」
第330章 是覺得擺脫累贅,還是也在傷懷
二人之間爭鋒相對,在薛夷淵聽到裴涿邂還打算再生一個孩子時到達頂峰。
他過去便一把揪住裴涿邂的衣襟,扯得其身形晃了晃:「你是怎麼有臉說得出這種話的!」
旁側的隨侍趕緊扒他的手,但他怒火攻心,這種時候就是來頭牛也拉不動他。
裴涿邂雖是一副病容,可絲毫不怵他,即便是身形被扯得晃了晃,但依舊是一副睥睨神情:「這是我的家務時,薛統領還是莫要管的太多。」
他抬手,握住了薛夷淵的手,看似如同其他瘦弱的文官一樣,可實際上他也是習武之身,又按住薛夷淵手腕處的穴位,讓其手腕瞬間承受刺痛,隨之力道的加重刺痛更明顯。
可薛夷淵卻不退半分,仍舊死死扯住他,要將他往外面去帶:「我便知曉你這種人不可能有心,你想要什麼便便一定要握在手中,即便是妘娘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你明知道妘娘在你身邊便一直會有危險,那我今日便告訴你,我絕不可能在讓你接近妘娘半分。」
裴涿邂神色未變,不將他的怒火放在心上。
「薛統領,這種事,你說是不算。」
薛夷淵被氣笑了:「是,你朝中你權勢滔天,可此地是成佛寺,我自有我的辦法讓你再見不到妘娘。」
裴涿邂手中力道未松,不過知曉面前人在強忍痛意,頓了頓,還是將力道慢慢松下來:「妘娘視你為好友,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同你生出太多過節,但薛統領,你管我們夫妻之的事,管的太多了些。」
他將手全然鬆開,而後又示意隨侍與葉聽後退幾步,就讓他自己立在此處,面對著薛夷淵未曾發出去的怒火。
「我知你在意妘娘,有火發不出,你非要將此事全然記在我頭上,我阻止也無用,乾脆准你撒氣就是,只是有一點你說錯了,妘娘在我身邊才安全,若非成佛寺生變,又如何會有蘇容嬋得手的機會?薛統領,今夜的事,你當真一點也不知情?」
薛夷淵惡狠狠盯著他瞧,半點沒有被他的話繞進
去,只咬死一句:「我知曉什麼?你莫不是怕我將妘娘帶走,還要往我頭上來扣帽子?我一直在宮中當差,今日會在此還是緊急趕了過來,你休想拖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