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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她都明白,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究竟會如何選擇,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薛夷淵將要遠赴江州,總歸是要讓他臨行前安心才是,她抬起頭來,認真道:「且放心罷,待你歸來,我還得請你喝接風酒呢。」

薛夷淵滿意一笑:「這才對嘛。」

他拱拱手,算做是拜別,只是剛轉身離開幾步便又回了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個……嶺垣兄的病,會不會傳到孩子身上去?」

蘇容妘盯著他看了一瞬,才發覺他言語中的意思,想來是因她與阿垣成親,怕她在這時候有了孩子,會讓孩子也過上阿垣的病。

若旁的也就罷了,但阿垣身上的病大半是因中了毒,難保孩子不會被波及。

蘇容妘心中苦笑,這種時候了,成親也不過是圓了從前的執念罷了,哪裡會有心神與精力去行夫妻事?阿垣身子本就不好,

又如何能消耗他的精元?

「行了,你也別操心那些有的沒的,還是好好想想那江州的事罷。」

薛夷淵有些不自在地輕咳兩聲,妘娘都這般說了,他即便是心中擔心,也不好過多去問人家夫妻的房中事,只得在臨走前多叮囑一句:「那個……凡事三思而行。」

蘇容妘點點頭,忙招呼著趕緊給他送走。

繞路回京都薛府,已經過了午時,薛夷淵打著哈切大搖大擺回了府中,守門的小廝連忙回去給薛老大人報信。

薛夷淵避無可避地得了一頓訓斥。

薛老大人氣的鬍子都在顫:「也不知道你大早上的往哪裡去跑,明日就要出發了,今日還說什麼東西都沒收拾準備,你怎得生了顆大心?」

薛夷淵聽得出來,這是父親同意他走的意思。

他知道,這幾日父親也想辦法從中斡旋,但他官職不高,平日裡求穩也不做什麼結黨營私的事,倒是這關鍵時候,能走的門路也不多。

皇帝既已經決定,便沒有收回成命的道理,他當時說的輕鬆,什麼官職不要也要讓皇帝把這差事交給旁人去,可實際上那句「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對位卑者來說也不過是一句空話。

「行了爹,我是去賑災的,可不是去遊玩的,穿的是官服,吃的是乾糧,帶的東西太多反而累贅。」

薛老大人冷這一張臉:「早知道就該給你趕緊娶妻,哪有人能粗心成你這服樣子?你貼身的衣裳鞋襪,朝廷還能樣樣給你發不成?行了,指望你自己張羅是不行了,你且去你嫡母哪裡瞧瞧,看還缺什麼少什麼罷。」

言罷,他寬袖一甩,轉身回了屋子。

薛夷淵能看得出來,父親分明是聽到他回府了,這才匆忙出來,只是他們父子之前嗆了二十多年,即便是到了分別的時候,也難以將話說的多好聽。

他領這份情,但卻不能將這情看的太重,牽掛太深可是會拖住離開的腳步,還是維持原樣的好。

他沒跟上去,轉而去見了嫡母。

東西收拾的確實樣樣不落,他生母去的早,長久地養在嫡母膝下,與親生兒子也不差什麼,許是也知道他此行的危險,嫡母看見他就在抹眼淚,領著他將東西一一清點,這才讓他離開。

走的時候,除卻這些死物,薛老大人還將身邊的手下撥給了他,說是手下,但實際上是他的師父,他的一身武藝都是從其身上學來的,薛老大人擔心他,他的師父亦將他看做半個兒子,說什麼也要跟著他一同前去。

雖則撥給賑災欽差的人是有定數的,但沒說不準欽差大人自己帶人,師父便扮作小廝跟在他身邊。

次日一早啟程,並沒有驚動百姓,薛夷淵帶著人清點賑災糧,卻定未曾參假、未曾缺失,這才厲聲對著身後跟著的弟兄道:「兄弟們,此行兇險,但若是事成,必定是大功一件,咱們武將多少年沒出過頭了,也是時候讓那些文官都好好瞧一瞧,關鍵時候,還得是這拳頭和利劍管用!」

做事之前,士氣最為重要,這一番話說完,隨行之人明顯便多了些精氣神。

薛夷淵翻身騎在高馬之上,帶著人一同向南城門出發,只是將將走到城門口,便聽有馬蹄聲踏踏飛快而來,緊接著便是帶著顫因的女聲:「等一下!」

一行人聽到的不在少數,齊齊回頭看過去,就是薛夷淵也不例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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