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營卻反駁道:「是會自己停,可停上幾分鐘,就又會開始疼,比先前更疼。可自從那小妹子給我娘扎針到現在,這都過多長時間了,娘一直都沒疼。那小妹子給娘紮上針,娘沒幾分鐘就睡著了,到縣城這路上那麼顛,娘可是睡了一路呢。」
「或許是這個疼痛周期完全過去了呢?老太太也不會是每天都這麼疼,總歸是會有周期的。」
梁滿營想了想說:「這倒也是。以往硬抗也就是三四天,扛過去就會好上十天半月的……」
陳耕良立馬就說:「那確實也有可能是這個疼痛周期正好過去,正處於間歇期。」
這些道理祝震川都懂,世上確實有很多巧合,但這會兒他感興趣了,浪費一點時間又如何?
祝震川:「帶我去看看那個腦出血的病人。」
他還是堅持。
或許是直覺吧,總覺得這個病人那裡,會有他感興趣的。
陳耕良這次沒有再拒絕,卻是看向了縣長兼代理書記的梁滿山。
梁滿山臉上笑容不變:「祝老只管去忙,請陳院長務必接待好祝老。」
陳耕良連忙答應,跟梁滿山告別,就趕緊讓人在前面帶路,自己又回頭小聲跟辦事員鄭巧月交代:「去問下孫副縣長那邊,金家到底怎麼決定,要不要請祝老出手。」
看完腦出血的病人,祝老應該就會離開醫院。
鄭巧月剛才有些愣神。
她聽到院長秘書剛才說,給腦出血病人扎針的,和給梁書記母親扎針的姑娘,是欒宋大隊的。
她忽然想起來先前碰到沈南星,她好像就是從那一層的病房出來的。
而她又恰巧會醫術,也是欒宋大隊的,所以說的那個姑娘,會不會是她?
「小鄭?」陳耕良見人沒反應,眉頭皺起。
鄭巧月連忙應聲:「好的院長,我這就去。」
交代完這事,陳耕良緊趕慢趕,堪堪在祝震川進病房前趕到。
一行人還沒來得及進去,走廊盡頭黨辦的人就急匆匆跑過來:「院長,剛接到省里的電話,說是有重要任務,請祝老立刻趕回,上頭直接通知讓縣武裝部的車子過來接祝老,送祝老去省里,車馬上就到。」
這樣的緊急任務誰都不敢大意。
祝震川立刻說:「我知道了。」
也顧不上再看這個腦出血的病人,祝震川大步流星地下樓。
陳耕良也飛快跟上,快速說道:「祝老,金家那邊也考慮好想請您出手,但現在上級任務更重要,您肯定顧不上,能否請您也給寫個方子?」
祝震川腳下不停,語速飛快地說道:「他的情況重在行針,需要的時間也不短,我現在顧不上,換做其他人來行針,效果可能會差一點,但應當也有效。我口述所取穴位,行針順序和針法,你們速記一下。」
陳耕良連忙點頭,醫院的一群人全都拿出筆來,有本子的寫本子上,沒本子的記手上。
祝震川說了一遍,又複述一遍,人*已經下了樓。
他又說了一句:「如果找不到好的針灸大夫,我看給梁老太太扎針的那姑娘就不錯,她取穴非常準。」
邊上卻有人說道:「那恐怕不行,金家不信任這姑娘,這姑娘前些時候給金元寶看傷風感冒都能開錯藥。」
祝震川腳步一頓:「開錯藥?」
「是呢,吃了她開的藥,金元寶就頭疼得厲害,渾身不舒服,為此還差點兒鬧出事。」
陳耕良愣了一下,他不清楚這些,立馬就問:「到底怎麼回事,鬧出什麼事了?」
跟在陳耕良身後的鄭巧月,也不知道為何,心裡咯噔了一下,剛想開口呢,已經有其他人開口了。
「我岳家就是秦集公社的,聽說是金元寶非說人家姑娘給他開錯藥,上門去堵人,說要麼報警叫人家姑娘坐牢,要麼就……叫姑娘嫁給他。」
陳耕良的臉都黑了。
這話是能當著祝老的面說的嗎?
果然,祝震川冷哼一聲:「我就說,再不懂的,開一貼傷風感冒的藥也不至於就給人吃得頭疼發瘋,原來就是想訛人。」
祝震川目光忽然一凜,又看向陳耕良:「陳院長,你不是說金元寶已經結婚了嗎?那怎麼還逼迫人家姑娘嫁給他?」
陳耕良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先前祝老介紹病情的時候,實在是沒法說金元寶這陽強症狀,是在欺負了人家小媳婦時出現的,就只說是跟他媳婦同房後出現的,祝老肯定也不會去關心這些細枝末節,誰能想到,在這兒出了紕漏,前言不搭後語了!
都不用問就知道,祝老這會兒肯定非常生氣。
「你老實說,那個金元寶的陽強之症到底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