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領導跟沈成山說了,這段時間注意點影響,設備已經到港口了,正在安排運輸,只要完美落地,安裝調試成功,這個廠長就肯定還是他的。
可沈成山一回來,就看到家裡這一幕,他眉頭緊皺,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小南,既然你要留在省城上學,那就好好學習。你想要什麼東西跟你阿姨說,叫她給你準備。你現在這是幹什麼?回來搶劫?欺負你姐?」沈成山質問。
秦天南壓根就懶得跟他廢話:「我回來拿我媽的東西。找了半天就剩這麼點了,怎麼,不讓我帶走啊?」
沈成山抿唇。
秦天南:「我倒是想問問,當初我媽妝奩里的金條呢?還有其他首飾,怎麼都沒了,就剩這對鐲子和我過百日外公給的銀鎖。其他東西去哪兒了?」
沈成山眉頭緊皺:「哪有你說的那些東西,當初你媽被舉報,人家來家裡搜,真要有什麼也都給搜走了。」
秦天南點頭:「行。那這些我要帶走,你沒意見吧?」
「你要帶去哪兒?」沈成山,「學校還沒開學,你這些東西拿去學校合適嗎?小南,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叫你阿姨把房間收拾收拾,你回來也有個住處。」
秦天南:「好呀,我住慣這個房間了,也不喜歡跟別人一起住,把這個房間重新收拾一遍吧,我偶爾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
沈文慧一張臉頓時白了,咬著唇含著淚看向沈成山:「爸爸。」
沈成山:「小南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還咄咄逼人!你要這個房間,讓你慧慧姐住哪兒?」
秦天南:「她可以住陽台啊。前幾年我重病回來的時候,不就是住的陽台嗎。」
沈成山:「……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記著。」
「我記得的可多了,爸爸。」秦天南笑笑,「飯我就不吃了,高阿姨估計也沒心情做,東西我現在要帶走。如果不允許的話,你們可以報公安抓我。」
「你這孩子,說的都是什麼話。」高紅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你拿走就拿走吧。」
沈文慧焦急地喊了一聲「媽」,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對翡翠鐲子,雖然不敢戴出去,可她自己私下裡經常把玩的,特別漂亮。
她也打聽了一下,這樣成色的翡翠鐲子,一對要賣幾千塊呢。
她想留著當嫁妝的。
高紅霞看了沈文慧一眼,眼神中帶著警告,沈文慧不敢吭聲了,只不停地抽噎著。
秦天南把妝奩也裝進去,把箱子合上,溫姐順手就給提起來,兩人就這麼出門了。
沈成山這才注意到屋裡竟然還有一個人,他眉頭緊皺。
走出家門,走廊里不少探頭探腦的嬸子就上下打量秦天南:「沒事吧小南?好好的咋吵起來了?」
秦天南:「沒有吵,我把我媽媽留下的東西帶走。」
她指了指溫姐提著的那個皮箱子。
嬸子們都不免感慨:「就剩這麼點兒東西了。」
當初的秦小姐是大學的化學教授,工作很忙,還要做實驗啥的,三天兩頭不在家,跟她們這些街坊鄰居交流也少,都說秦小姐是文化人,性子傲。
但秦小姐人家是大知識分子,跟她們這些沒文化的,也確實沒有共同語言啊。
人家也沒看不起她們,日常碰面問候,人家也都很客氣的。
倒是沈成山後娶的這位高主任,對誰都是一副笑臉,看著可和氣了,實際上花花腸子多的很。
據說這位高主任,跟秦小姐還是朋友呢,從小一起長大。
當初沈成山娶高紅霞,說的就是秦小姐下放了,小南還小,沒人照顧不放心。
結果娶了高紅霞,才多久啊,就把小南送去鄉下了。
嘖嘖。
秦天南和溫姐一起離開家屬院。
回到招待所,秦天南當著談老太的面把帶回來的皮箱子打開。
「這皮箱子是我外婆的嫁妝,傳給我媽,後來出事弄丟了一隻,這隻被高紅霞藏起來了。」秦天南說。
談老太看了這皮箱,連連點頭:「這箱子可是老海市最精湛的工匠才能做出來的。現在怕是早沒處尋了。」
打開箱子,把裡面的妝奩拿出來,談老太就更是交口稱讚。
「上好的小葉紫檀,木料好,這雕工更好。」
秦天南把翡翠鐲子也拿了出來。
談老太:「這種水可真足,這綠也辣的很,好東西,好好收著吧。」
最後是那個小銀鎖。
「這銀鎖的形制也是老東西,銀子不值錢,手工值錢。」
秦天南笑著點頭:「秦家的家底,在抗戰那幾年就差不多耗光了,留下的東西很少,基本都是我外婆的,外公實在是捨不得賣。」
她拿著銀鎖摳了一下,那如意形狀的銀鎖,竟然被掰開了,中間有一枚鑰匙。
談老太驚訝:「這鑰匙……」
老太太還是有見識的,這鑰匙是某家國際銀行保險柜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