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又一想,自家主子這般樣子,屬實稀奇,也難怪人家好奇。唉……
「主子,你也一日未進食了,身子會吃不消的。」
顧晨委屈的看向雲逍,又看了看緊閉的門。這屋子是進不去了,只能去書房了。
海遙向廚房管事的交代了該交代的,回來服侍主子用飯。聽了一天一夜的牆角,此時看著主子難免有些尷尬。她告訴自己,以後這樣的事怕是多著呢,總是要習慣的。蕪悠和蕪綠兩位姐姐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嘛。如此想著,經過一頓飯的工夫,她總算是恢復如常。
用過飯,顧晨迫不及待的去找雪兒,想一同去浴池。結果,還是進不得門。蕪悠回稟,主子已經吩咐過了,要在屋內用浴桶沐浴。
顧晨無奈,只好自己去了浴池。泡在水裡,她覺得自己也沒什麼不對的,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會這樣嘛。
「雲逍,你說雪兒為什麼不讓我進屋,不理我呀?」
雲逍正在給她洗頭髮,手上一頓,看向海遙。
海遙微微搖頭,愛莫能助。
雲逍左想右想,輕聲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海遙翻了個白眼。
「唔……海遙,你心思細膩,在京中這麼些年,沒少聽說那些什麼……才子佳人的事吧。你說說。」
海遙真想說,主子呀,你這問的哪裡是什麼才子佳人的事,你這問的是閨房之事,誰家會把這事往外說。即便有人說了也不會傳到自己耳朵里呀。主子呀,你都把宋姑娘欺負到聲帶哭腔,話都要說不出來了,還不知道宋姑娘為什麼不理你?
她心裡苦,主子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讓自己說出個一二三四五,想像雲逍姐姐那樣裝傻都不成。本就被浴池的熱氣蒸紅的臉,此時更紅了。她硬著頭皮,輕聲道:「奴婢覺得……奴婢去找過阿笙,讓她給宋姑娘抓了些滋陰補腎的藥材……」
這話已經夠明顯了,顧晨自然能明白海遙的意思。
「阿笙抓完藥和奴婢說……說……」
顧晨略微尷尬的道:「說什麼了?」
「說……凡事要節制……」
「雪兒和我都不是男子,應無大的妨礙吧……」
海遙又重複了一遍,還加重了語氣,「凡事要節制。」
「唔……好吧。」
海遙心裡一松,趕緊換了話,道:「主子,阿笙還說你昨日沒去換藥……」
「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阿笙……生氣了吧?」
「阿笙確實很擔心主子。」
「嗯。那一會兒去換藥吧。」
出了浴池,顧晨便去了藥堂。
阿笙看了看她的傷,道:「你不想纏布了?」
顧晨頭上纏著的布早在昨夜就弄掉了,倒是沒覺得怎麼不好。她討好的笑著道:「不纏了,成不成?我一直都挺注意的,剛剛沐浴的時候,雲逍給我洗頭髮特意避開了傷口,沒沾上水。」
阿笙又仔細瞧了瞧,道:「還是再纏兩日吧。」
「都聽你的。」
顧晨如此聽話,阿笙看了她一眼,仔細的上了藥,纏好布。
顧晨想起「凡事要節制」,不禁有些尷尬,起身要走,卻被阿笙喚住了。
「阿晨……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幫不幫的,你說就是。」
阿笙一向是直來直往,這會兒卻猶猶豫豫的,倒是少見。
「我想請你幫我向長公主借那本醫書。」
顧晨立即蔫了,沒了剛才應下時的「豪情」。
「這個……阿笙呀,姑母……這個……我力不能及呀。」
阿笙默然。
阿笙是醫痴,想來這些日子定是一直想著那醫書。阿笙從不強人所難,明知道自己怕姑母,卻還是讓自己幫忙……
顧晨稍一想,道:「不瞞你說,姑母對我和雪兒的事還是挺不滿的。此時見了我,怕是好心情也變成壞的了。這樣,明日我讓惠兒去一趟長公主府。惠兒既是我的表妹,又是國公府的小姐,也許姑母會給些面子。」
阿笙立即起身,道:「多謝。」
「咱們之間,何須言謝。這事能不能成,我可說不準啊。」
「不論成與不成,我都要謝你,也要謝惠兒妹妹。」
「好了。你早些歇著吧。」
顧晨離開藥堂,又直奔宋雪那裡,再一次吃了閉門羹。
難道要闖進去,真成了言而無信之人,讓雪兒再無信任?必是不能呀。
當夜,顧晨睡在了書房,沒了溫香軟玉,佳人相伴,險些默默垂淚……
早起,顧晨精神抖擻的練了一圈,興沖沖的去找宋雪用早飯,吃了個閉門羹。這回她可不幹了,賴在門口不走了。雲逍是好說歹說才將人勸著先去吃早飯。
看著桌上擺著的米麵粥,顧晨心想,吃閉門羹都吃飽了,還吃什麼吃。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堵得慌。直到肚子咕咕直叫,她才認命的拿起了筷子。吃過早飯,再去找宋雪,屋子裡已經沒人了。不在屋裡,那就是在書房。她轉身就往書房去,還沒走到門前就被楊雁和錢淳帶著女府兵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