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低頭囑咐他道:「弘曆,日後若是見著那位年側福晉,定要離得遠遠的,知道嗎。」
「為什麼呀。」他不解問道,明明那個年額娘每次都笑得那麼溫柔好看,為什麼不能和她一起玩。
「因為你阿瑪很重視她,也很重視她腹中的孩子,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額娘和你都賠不起。」鈕祜祿氏並未將弘曆當成小孩子糊弄,而是蹲下身認真地和他解釋。
她知道弘曆早慧,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和四阿哥在這雍親王府人小位卑,比不上福晉,比不上李側福晉,更比不上懷著身孕的年氏,若是真有想對側福晉動手,她怕她和弘曆受了牽連。
四阿哥點頭道:「兒子知道了。」
他敏銳地察覺出額娘心情不好,如今的他年紀還小,並不能理解此時的額娘流露出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長大後的他再回憶起來,他才明白過來,那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只做一個處處退讓的小格格。
所以他要爭,爭奪皇阿瑪的重視和喜愛,他要讓額娘坐上最高的位置。
這日,年芷瑤午睡醒來。
白芨進來服侍她起床,道:「主子,耿格格來了。」
年芷瑤坐在床前打著哈欠,「她怎麼來了。」
午覺這個東西一睡就容易控制不住,若是沒人喊她,只怕她能一覺睡到傍晚,只是那樣一來,晚上便又睡不著了。
唉,午睡還是晚睡,真是讓人難以抉擇。
白芨猜測:「應是來道喜的吧。」
主子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後,後院眾人便多是來賀喜的,只耿格格還沒來過。
「主子若是不想見,奴婢出去打發了她便是。」
年芷瑤擺了擺手:「左右也沒什麼事,讓她進來吧。」
白芨:「是,那奴婢讓采芙替您梳妝。」
年芷瑤點頭。
偏殿
耿氏瞧見側福晉出來,忙起身:「給側福晉請安。」
年芷瑤笑笑:「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
「聽聞側福晉有喜,妾身特意過來道賀。」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是一雙她親手做的虎頭鞋。
白芨接過來一看,眼裡便閃過一絲驚艷。
年芷瑤看著這些繡工,有些驚訝:「這是你繡的,當真是好繡工。」
小孩的虎頭鞋並不難做,可偏偏這雙鞋上的老虎繡得惟妙惟肖,趣味橫生,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她也會刺繡,故而一看便知。
這是費了心思的,這種繡法十分費工夫,即便是這麼一點布料,沒半個月也是繡不出來的。
耿氏道:「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不值當什麼,側福晉喜歡便好。」
她知道側福晉這裡的好東西頗多,就算是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對側福晉而言也不過是尋常物件,不如做些費工夫的,也顯得有誠意些。
年芷瑤示意白芨將東西收起來,對她點了點頭:「你有心了。」
耿氏眼裡泛起喜意,她笑道:「側福晉這兒的茶我喝著極好,不知妾身可還能厚著臉皮向側福晉討要一些。」
年芷瑤會心一笑:「這有什麼,一會兒你走時多帶些便是。」
松嬤嬤扶著她在院子裡散步,說道:「這個耿格格倒是十分知進退,也算是個聰明人。」
年芷瑤:「若她是只求庇佑五阿哥倒是無妨,和她交好幾分也沒什麼,至於其他的,我可就幫不了她了。」
松嬤嬤有些猶豫:「主子。」
她擺了擺手:「我知嬤嬤何意,可這話就不必說了。」
她會耿氏進她的院子,也是因著她並未打著四爺的主意。
她知道,後院之中,多的是人在有孕時讓旁人來幫忙固寵,但她卻不願把四爺推出去。
四爺守著她一日,她便受他一日的好,若是有朝一日四爺變了心,那她也不會堅守什麼,只是如今,她絕不會主動去做推手。
松嬤嬤疼愛地看她:「主子既然心中有數,老奴也就不多說什麼。」
這樣也好,她也不忍心看著自家姑娘難過。
晚間,年芷瑤和四爺在床上聊著天。
說起來她之前和四爺的夜晚總是旖旎多夢,可如今她懷著身孕,什麼都做不成,反而覺得更加自然。
她輕輕攬住了四爺手臂。
四爺拍了拍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