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氏有些茫然:「那我。。。」
安然道:「我瞧這天氣,晚上怕是要落雪,要我說,李妹妹還是在自己院裡的好,要不然若是摔了,怕又得青青紫紫半個月才能好。」
李氏趕緊道:「那,那我不去了。」
她可不想摔得遍體鱗傷,本就不得爺的喜歡,要是再破相的話,那她還有希望嗎。
前往宮宴的馬車裡,胤禛和烏拉那拉氏分坐兩邊,一時相顧無言。
烏拉那拉氏瞧著胤禛一直閉目養神,手上佛珠卻轉的飛快,顯然不是真的在休息,心裡有些尷尬,原本胤禛不想帶她來的,畢竟她已經有九個月身孕,按照府醫的話說,隨時都可能生產,可她也問過接生嬤嬤,都說第一胎不會提前太早,且她也讓接生嬤嬤檢查過,胎兒還未入盆,想來還有一段時間。
故而她拒絕年宴留守在家,這便惹得胤禛心裡不太高興。
可她自己也挺委屈,兩人感情平平,一直相敬如賓,但她是他的嫡妻,只有她才有資格陪著他出席重要場合,且今年是她嫁進皇家的第一年,年宴這般場合,她這個主母若不出面,像個什麼樣子?
馬車搖搖晃晃,速度卻不慢,很快就來到了宮門口,坐在外面的蘇培盛提醒道:「爺,到了。」
心裡再多的氣惱,但在外面,胤禛也深知夫妻一體,他下了馬車,回身就去扶烏拉那拉氏,正巧老三從旁邊經過,偏頭瞧了瞧,笑道:「呦!咱家老四竟也知道體貼二字了!」
「三哥,三嫂。」胤禛不理他的調侃,恭敬地行禮,老三這人,越理他越來勁,不理他,他很快就消停了。
烏拉那拉氏紅著一張臉,跟在胤禛後頭行禮。
三福晉董鄂氏是個明艷大美人,說話也爽脆利落,笑著拉過烏拉那拉氏的手道:「別理你三哥,他那張嘴,整日裡就知道胡咧咧,沒個正形,咱們走一塊兒,不聽這些老爺兒們說話。」
四人一道往宮門走,甫一進去,就有幾位小宮女過來迎接:「三福晉,四福晉,幾位娘娘今日都聚在延禧宮惠妃娘娘處,特意吩咐奴婢在這兒守著,免得福晉們走錯地方。」
其中一人拿出延禧宮的腰牌,行了一禮道:「兩位福晉請先隨奴婢來吧。」
三福晉和四福晉看了一眼老三和老四。見二人點頭,這才跟著去了。
因著宮裡溫僖貴妃仙逝不久,這次的年宴並不沒有大辦,皇室宗親居多,剩下的就是一些朝廷重臣,當然,除了小十需要守三年孝期之外,其他都已經出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
因此年宴上的菜色葷素皆有,不過每年的宮宴都是差不多的菜,雖說御廚味道也很好,但任誰吃了十幾年,也不會覺得有多驚艷了。
胤禛嘴被安然養刁了,象徵性地吃了幾筷子就不再動,只拿著碟子裡的花生剝殼,剝了他也不吃,集齊一小碟後就推給旁邊的大阿哥下酒。
大阿哥似乎對這些菜也不甚感興趣,桌上的菜是一口沒吃,酒倒是一杯接著一杯,正喝著呢,旁邊就推來一小碟的花生米,他斜眼一瞧,就見老四目視前方,一臉嚴肅,手裡卻在「咔嚓咔嚓」地剝花生米。
這小子!
大阿哥「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麼,端起那碟子仰頭就把所有的花生倒進嘴裡,「咔嚓咔嚓」全給嚼了。
倚梅苑內,送走胤禛的安然回到院中,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在看到院子裡熱鬧的景象時一掃而空,小廚房裡傳來食物的香氣,春杏夏荷正捧著盤子來往於廚房和主屋之間,郭必懷帶著小順子在貼對聯,周嬤嬤站在下頭指揮,因是新年,每人都穿著新衣,臉上都帶著笑,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安然忽然就笑了。
不提別人如何,過年的這一頓飯,安然吃的很高興,原本她想著眾人一起坐一桌,但小順子他們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無法,便自己一桌,強拉著春杏,郭必懷和周嬤嬤一起吃,其他幾人單獨拼了矮桌坐在旁邊。
「來?」安然舉起酒杯,笑道:「今年特殊情況,我就以茶代酒,祝各位新春快樂,富貴吉祥。」
她將杯子裡的果子露一飲而盡,迎來小順子幾人的叫好聲,安然哭笑不得,擺擺手道:「都坐下,吃菜吃菜,不必拘謹,想吃什麼吃什麼!」
也不知為什麼,明明喝的是果子露,但安然總有種微醺感,好在吃完飯才半下午,她打了個哈欠,歪在床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憋醒的,她起身想要如廁,一直守在外間的春和點了蠟燭進來,見安然醒了,她連忙從小榻上起來,扶著安然如廁後輕聲道:「主子,茗香閣傳來消息,說是方格格起夜喝水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似乎有早產跡象。」
「摔了?」原本還有些迷糊的安然忽然就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