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胤禛和安然同時出聲。
兩人對視一眼,胤禛不由摸了摸安然的肚子,原本平靜的肚子忽然動了一下,他嚇了一跳,趕緊收回手:「這是。。。」
安然安撫地笑道:「爺放心,沒事的,這是孩子在跟他的阿瑪打招呼呢。」
胤禛有些新奇,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但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叫來郭必懷,嚴肅道:「護著你安主子回屋休息去。」
安然為難道:「福晉那邊。。。。。」
她倒不是真的想去,今兒一天,雖也沒幹什麼,但還是覺得累的慌,不過她到底只是個妾室,主母要生了,她不過去,怕是於理不合。
胤禛道:「天已經這麼晚了,你去有什麼用?無非就是干坐著罷了,且你還有身孕,雪天路滑,好好待在院子裡休息,不許出來添亂。」
他都這樣說了,安然自然不再堅持,笑道:「爺去吧,福晉等著您呢。」
胤禛:「我看著你先進去。」
他也著實有些怕了,府里三個孕婦,今兒摔了兩個,新年一開始就如此折騰,改明兒得去廟裡拜拜。
安然便在郭必懷和春和小心翼翼的攙扶下進了屋子,胤禛這才急急忙忙去了主院。
屋內,安然將厚實的冬裝脫下,換上一身保暖輕便的衣裳,讓春和將她的小兩把頭拆了,這才閒適地歪在榻上吃著點心,見周嬤嬤隨侍在旁,她道:「嬤嬤隨我勞累一天了,也去歇著吧,這兒留春和伺候就成。」
周嬤嬤也確實累了,她到底年齡在這,又知道安然不是那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聞言也不矯情,行禮道:「那奴婢就先去歇著了,多謝格格。」
待周嬤嬤走後,安然歪在榻上看了一會兒書,這時郭必懷進來悄聲道:「主子,人來了。」
安然立馬來了精神,連忙道:「快請進來。」
跟在郭必懷身後進來的,是穿著並不華麗,身材豐腴,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的婦人,微躬著身,不敢抬頭,見郭必懷讓開身子,她便「撲通」一聲跪下道:「請貴人安。」
「呦!快起來,算年紀,我稱您一句姐姐,哪兒能受您這麼大的禮?」安然趕緊扶起她,將她引到椅子上坐下道:「這麼晚過來,辛苦你了。」
「不辛苦。」婦人趕緊搖頭,抬起頭悄咪咪打量了安然幾眼,見她一直笑眯眯的和善樣,也不像其他貴人那般珠光寶氣如神仙妃子般,心下稍安,拘謹地扯出一個笑道:「還要多謝貴人的一直照拂,讓我們一家老小攢夠了過冬的銀錢,今年也過了個好年了。」
安然:「是我感謝你們一直想著我,有什麼新鮮果子山貨都留給我,還有那幾罈子酸菜,那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了!」
原來這婦人便是郭必懷去摘果子時遇到的幾家人之一,後來的黃桃,鹹菜都是他們送過來的,這一來一往的,郭必懷便同他們混熟了。
「不敢當,不敢當,還是貴人您心善,給我找了這奶娘的活計,哦,對了!」她這才想起來的目的,連忙從袖子裡掏出一方帕子遞給安然道:「那位格格摔倒的太過突然,我跟著接生姥姥到的時候,那個清月姑娘已經將催產藥餵了下去,除此之外,她入口的東西我都盯得仔細,絕沒有摻雜其他東西。」
安然接過帕子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春和見狀急道:「主子。。。。」
「沒事。」她擺擺手,安撫住春和,又問婦人:「方格格每日吃的安胎藥可知道藥方?」
婦人搖頭道:「那個格格一應吃食都是清月姑娘負責,我們沾不到邊,但我拿了點藥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她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頗有些愧疚:「就只有這麼點兒,別的就沒有了。」
「已經很好了。」安然笑道,她仔細研究了這藥渣,心想果然如她所料,這安胎藥中加的東西,平日裡只會有開胃助消化的作用,但一旦和催產藥中的一味藥融合,那就會造成血崩。
這手筆,必定是福晉。
不過,這催產藥若是全都喝了,那方氏絕對不是輕微血崩,她想了想問:「方格格生產時,可有嘔吐過?」
婦人連忙點頭道:「有的有的,是剛生產沒多久,那個格格第一胎,許是不知道怎麼用力,早早便泄了氣,她怕難產太久娃娃胎死腹中,叫人端了一大碗麵條往嘴裡塞,誰勸也沒用,誰知吃到最後竟「哇」地一聲全都吐了!」
安然:額。。。不得不說,方氏是有些運道在身上的。
她心裡有數了,見婦人出來也有段時間了,便道:「你出來時間長了也不好,先回去吧,免得被人瞧見,回去好好當差,只當從未認識過我,伺候好小阿哥,別的不用管,明白嗎?」
說著她又拿出一個荷包塞到婦人手裡道:「你放心,叫你來,只是我有些疑問想解開,並不是讓你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些錢你先拿著,若有什麼急事,也好打點一二,不給你金子,是怕太過惹眼,我會讓郭必懷送你家去,也不辜負你這一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