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回到茗香閣時,弘昐正在哭鬧,她本就心情煩躁,孩子的哭聲一大,她更加頭疼欲裂,吼道:「你這乳母幹什麼吃的?孩子都哄不好,那要你何用?」
她這發脾氣,正哭鬧著的弘昐嚇了一跳,頓了一瞬,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哭哭!」
王嬤嬤給奶娘使眼色,讓她趕緊抱著弘昐出去,沉聲道「格格在外頭受了氣,回來發發脾氣也使得,只弘昐阿哥到底年幼,您是他的生身母親,為何不對他多些憐惜?」
弘昐阿哥自出生起,因身子不好時常哭鬧,方氏煩不勝煩,整日不見她瞧上一眼,也唯有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或是四爺來瞧弘昐的時候,她才會做出一副慈母樣子來,王嬤嬤早就心裡有意見了。
「你這老貨!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教訓起主子來了!給我滾出去!」方氏罵道。
王嬤嬤氣的臉頰漲紅,當即甩袖出去,捂著胸口看著柱子喘了半晌,吩咐一直跟著她的小丫鬟道:「你去前院給小李公公傳個話,就說我最近身子越發不中用了,也沒有精力再管茗香閣諸事,還請小李公公稟報四爺,讓他再尋個嬤嬤來吧。」
「是。」小丫鬟趕緊應下。
胤禛是晚上才知道的這事兒,他剛從外頭回來,本就疲憊,聽了王嬤嬤的傳話,揉了揉眉心,對方氏已經厭煩無比,沉聲道:「既如此,那就讓王嬤嬤歸家去吧,拿五百兩銀子,就說這段日子她辛苦了,是方氏沒福氣。」
進入五月,天氣明顯暖和起來,安然換了薄衫,更顯得肚子越發大了起來,自那日在主院槓上福晉,她便以身體為由告了假。
春和過來悄聲道:「主子,夏荷說,今兒早上,清月同她說了幾句話。」
安然看向跟在後頭的夏荷,招招手道:「過來說話。」
夏荷幾步上前,她是個活潑伶俐的,說話也脆生生的好聽:「稟主子,奴婢昨兒個聽說院子裡石榴花開了,主子臨盆在即,奴婢便想著今早去摘上幾枝放到屋子裡,也好討個好彩頭。
院子裡的草地有些濕,奴婢不小心滑了一下,清月不知何時跟在後頭,便扶了奴婢一把。」
「小心點。」清月將夏荷扶著站好,笑道:「天色還早,怎麼就出來摘花了?」
夏荷被她這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捂了捂胸口,她與清月不熟,便反問道:「你不也是早早就出來了?」
清月笑道:「是啊,咱們這些當奴婢的,但凡主子有什麼吩咐,早起貪黑都是常事。」
夏荷心想她為主子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但她隱隱覺得清月話中有深意,眼珠子一轉,順著她話便嘆了口氣:「是啊,這一刻不得閒的,誰又會體諒咱們的辛苦呢?」
她的主子就能。
清月顯然也不是個容易被糊弄的,聞言試探道:「都說府中院子裡,當屬倚梅苑的奴才們過的最好,怎地聽你這話的意思,似乎不是這般?」
夏荷嘆氣:「咱們都是從內務府里出來的,這裡頭的門道你還不知道嗎?大太監欺負小太監,大宮女欺負小宮女,嬤嬤也剋扣小宮女,我雖名義上算是個二等丫鬟,但也不過是做做灑掃之事,主子跟前,春和姐姐一直隨侍,我又哪裡能近前伺候呢?自然也就不被主子放在心上,就說前幾日發了月錢,真正到我手裡的,也不過一半而已。」
才不是,前段時間她釀的桃花酒拿出去賣了,現下手裡攢了不少銀子呢,待多攢一攢,一起寄回家去,家裡也能好過很長時間了。
想到自己在內務府時的情形,清月便信了夏荷的話,嘆道:「你好歹遇到了個脾氣不錯的主子,不像我。。。唉!」
她一言難盡的樣子,仿佛夏荷就像她的小姐妹,她心中鬱悶,想來找夏荷說說心裡話。
夏荷疑惑道:「怎麼會?清月姐姐你可是方格格身邊的大丫鬟,還有人敢苛待你不成?」
清月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道:「算了,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
她拉住夏荷的手,笑道:「我在茗香閣也沒個說話的姐妹,今日與你在這園子裡遇到,倒是頗有幾分緣分,以後你若有什麼煩心事,儘管來找我說說話,權當解悶了。」
夏荷一副天真的樣子,拍了拍胸口道:「那清月姐姐若有什麼煩心事了,也大可來找我說說話。」
「好。」清月笑的眉眼彎彎。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然後奴婢就回來了。」夏荷道。
安然點點頭:「這些日子她定會再來找你,你先應付著,只當她是個好姐妹,偶爾給她說一說咱們院子裡的事,但別露餡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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