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害羞道:「嫂子你說什麼呢,我,我還小呢。」
「是是是,淼兒還小,不說這個。」王嫂子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現下你跟在安夫人身邊好好學,不管是讀書還是行事,定能讓你受益良多。」
「嗯,淼兒知道。」
王嫂子又拿出個盒子來:「你既拜了夫子,咱們也不能失禮,這份禮你帶給安夫人,就當是你們的拜師禮了。」
而另一邊,王五嫂子也在給意琦準備拜師禮,嘮叨道:「你說你們這兩個小丫頭,拜了夫子也不知道和家裡說,連個禮都沒送,真是該打。」
意琦坐在一旁不敢說話,但帶著禮物出了門,臉上便揚起了開心的笑。
兩個小姑娘去莊子上都是一起走的,然而今日提著禮物高高興興上門時,卻看到莊子上的僕從們正如流水一般從裡面往外搬東西。
安然正站在主屋門口,見她們過來,歉意道:「抱歉,先前答應你們教你們讀書一事,怕是要食言了,府上有急事,我們要搬回京城了。」
原想著在這怎麼也能住上一個半月左右,到中秋的時候再回去,誰知還沒到七月底呢,康熙那邊就下了旨意,說是聖駕八月份駕臨暢春園,點了胤禛伴駕,又特意提了弘昭,他們得先回府收拾收拾。
「那,那安姨什麼時候能再回來?」意琦很是不舍。
「還不確定。」安然沒法給出準確的承諾,大概率今年是沒辦法來了,不知道明年開春有沒有時間過來玩玩兒。
她帶著兩個小姑娘來到一摞箱子前:「這是準備給你們留下的東西,筆墨紙硯,還有些書,大部分跟藥材醫學有關,你們先看著學。
一些常用字對現在的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先寫下來,王卓大哥每月應該都有休沐日,有疑問的你們讓他帶給我就是。
這次走的匆忙,來不及告別,你們幫我和三嬸子,五嬸子她們說一聲,讓她們莫要掛念。」
喬遷宴那日說讓教大家做一些小吃,但真正過來學的也就只有王大嫂子,學了涼皮之後也不願再學其他的,只說她已經很占便宜了,做人不能貪得無厭。
即使再不舍,意琦和王淼也知道輕重,見莊子上實在忙亂,她們也幫不上忙,便失落地帶著箱子回了家。
萬歲爺的旨意來的突然,胤禛自己都沒想到他還能有這般殊榮,往年除了太子,連大哥都很少在暢春園伴駕,更別說其他阿哥,受寵的妃嬪能帶著自己兒女跟著在暢春園避暑,不受寵的,那只能在紫禁城悶著。
「大東西收拾差不多就成,一些零零碎碎的,就留幾個人下來帶著收拾就是,離聖駕啟程沒幾天了,咱們今日就回府。」胤禛如此道。
「今天就回府?趕的上在城門關閉之前嗎?」安然驚訝道,這都過中午了,現在回去?
「趕的上。」胤禛肯定道:「咱們馬車趕快一些就成。」
行吧,安然讓收拾的人加快速度,又去看了李氏那邊,見都收拾停當了,囑咐道:「回去路上車速可能會有些快,要仔細弘昐,不行的話就叫停馬車,莫要強撐。」
來的時候弘昐低燒一場,就怕回去路上身體又遭不住。
「是,妾身記下了。」
車架繞著山路一路往京城趕去,王家村的山坡上,意琦和王淼正站在遠處眺望,見車架走遠,意琦嘆口氣道:「我還想著等我娘回來之後,給我娘介紹安姨呢。」
意琦的爹家中行二,王淼叫一聲二伯二伯娘,兩人好幾年沒回來了,王淼印象不深,只記得二伯娘似乎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還會武,腰間常年掛著根鞭子,她曾聽有個祖奶奶嘀咕,說是二伯娘那樣,家裡不像是走鏢的,反倒像是個山匪,還說二叔是壓寨夫人。
她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惹得意琦投來疑惑的目光,王淼趕緊捂著嘴,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道:「抱歉,我是想起了我小侄子今天早上的趣事,你剛剛要說什麼?」
「沒事了。」這一打岔,意琦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馬車一路疾行,總算在日落之前到了府上,門口,烏拉那拉氏帶著弘暉和一眾姬妾能在門口,胤禛下了馬車,烏拉那拉氏趕緊迎上來,笑道:「爺總算回來了,此去多日,弘暉這孩子天天念著阿瑪呢。」
後面弘暉被奶娘抱著,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雖然還是瘦,但看上去挺精神,就是臉上還帶著蒼白,嘴唇泛著淡淡的紫,呼吸也略微急促。
胤禛皺眉:「雖是酷暑,晚上到底有些涼了,弘暉又何必抱出來?」
但在家門口,他也不好說太多,只走過去摸了摸弘暉的小臉,笑道:「弘暉可還記得阿瑪呀?」
小孩子的記憶都是轉瞬即逝的,弘暉又不時常出來走動,故而有些認人,胤禛走過來時他就皺起了小眉頭,待胤禛摸到臉上,他徹底忍不住,咧著嘴就哭了出來。
「四爺恕罪。」奶娘趕緊跪下,替弘暉解釋道:「弘暉阿哥有些認生。。。。」
「胡說什麼呢?」烏拉那拉氏一個厲眼瞪過去,笑著解釋道:「許是弘暉長久沒見阿瑪了,想阿瑪的緊,故而見了四爺有些激動。」
激動還是害怕,胤禛是分得清的,他見弘暉哭的厲害,特意離的遠了些,果然就見弘暉哭聲漸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