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不欲多提這事,只是簡單地說:「畢竟有機會伴駕,皇后也算是一片好意。」
后妃們在精神上其實是很寂寞的,嘉妃與純妃雖然是爭寵道路上的競爭對手,但並非水火不容,而且相處久了,也會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感情在,至少嘉妃是這麼認為的。
她找人吐槽聊天時,在所有嬪妃中,也只看得上與她旗鼓相當的對手純妃。
「你知道嗎?」嘉妃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據說皇上在木蘭圍場看上了一個姓陸的小答應,還連著兩日召她陪伴,可惜呀,這陸答應命不好,偏偏被怡嬪給截胡了。喏,良機錯失,再過些日子,皇上大概就不記得這號人了。」
純妃冷淡道:「可能吧。」
就像怡嬪忌諱陸薇一樣,純妃對怡嬪的觀感也很複雜。
同是蘇州漢人女子出身的怡嬪比她更年輕,她看著怡嬪就有種深深的危機感——怡嬪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取代她,而她對此毫無辦法,只能看著怡嬪日益得到皇上的隆寵。
嘉妃似乎這時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笑道:「其實有些事情純妃姐姐你真不用太在意,皇上從不以出身論嬪妃,說到底我祖上也不是滿人。」
純妃扯扯嘴角:「你想多了,我從不在意。」
嘉妃:「是嗎?那就好,我還怕姐姐你因此鬱結於心呢。」
又閒話了幾句,純妃藉口累了送客。
她的侍女送走嘉妃後回來就看到自家主子捂著胸口咳嗽,連忙替她倒了一杯溫水,「您先喝口水,奴婢讓人去請御醫吧。」
純妃擺擺手,「老毛病罷了,請了御醫也沒用。再說嘉妃剛走,我就請御醫,指不定別人怎麼想呢。」
侍女忍不住抱怨道:「這嘉妃娘娘今日上門卻像是專門來跟您添堵的。」
純妃心裡惱恨,「此人狡言刻薄,從來不會讓人好過。」
她們主僕兩個非議嘉妃,天知道嘉妃覺得自己多冤枉,分明是純妃她自己想不開。
滿人也好,其他族也罷,皇上都不在意,她在意這個做什麼?自家先鑽了牛角尖,日日怨天尤人。
在她面前難道就不能提怡嬪了嗎?她現在能位居高位,當她的純妃,沒準兒有一天怡嬪就當上怡妃了,那個姓陸的小答應也能混個貴妃噹噹呢!那她到時候會不會把自己氣死?
純、嘉二妃不合歸不合,但她倆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把太后的事放在心上。她們是靠皇上的寵愛發家,與太后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她們也不是正宮皇后,即使想做個孝順兒媳婦也輪不到她們。
然而有一個人卻與她們不同,向來不聲不響在宮裡沒啥存在感的嫻妃突然站出來,說是要留下來給太后侍疾。
她言辭懇切,一要替皇上皇后分憂,二則是要報答太后對她素日的照料之恩。
弘曆雖與太后堵著一口氣,內心其實也是想要留下嫻妃的,畢竟不能真讓老娘身邊沒有女眷照料。嫻妃此舉無異於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順勢就同意了嫻妃留下來照顧太后。
……
富察皇后知道這件事時,正在與怡嬪喝茶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