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抬眸望向花窗,憂道:「尹姐姐,你的病是怎麼回事?」
「不是什麼大事,酒喝多了,只是暈。所以你今日來是專程看我的?」尹惜抿茶,拿餘光看她。
尹惜眸光忽閃,唇邊湧上笑意,直盯著她問:「你和王家郎君如何了?」
「我可聽說了,王夫人把那金石珠寶流水似地往付宅送,王恆是個不錯的小郎君,站在世俗來說,他進士及第,家世顯赫,人品高潔,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郎君。」
明月高照,窗檐下銀光滿地,幾縷清風吹進來,翻動書案上的典籍發出嘩嘩的聲響。
尹惜遞給她一盞茶,她的手腕上仍帶著金鑲玉鐲子,這鐲子與她本人氣質相悖,清秋一時失神,凝神思索尹惜的話。
王恆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良人,待她好,敬重她。
或許將來她也會和王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思及此,清秋抿開笑,眸光瑩亮,道:「確實如此,王郎君敬重我,半年之後我會與他定親,尹姐姐也算我們之間的半個媒人了。」
往日在青山寺是清秋與尹惜偶爾相見,但王恆卻是常住客堂,清秋則住在那間寮房,尹惜不來青山寺時,王恆便來同清秋說說話。
寒來暑往,二人日漸熟悉,尹惜還時時帶著元聖元智打趣兩人。
尹惜身覺疲倦,深吸口氣,道:「你如今與王恆情意正濃,趁年少訴盡愛語,不要日後生悔。」
「我便不送了。」尹惜懶懶起身,靈霜送她出宅。
明月高照,靈霜送至賀宅前,清秋頷首道謝,再一抬眸,卻見王恆踏月而來,松風正直,舉止優雅。
清秋見他來,眸光微顫,眉梢輕挑,笑問:「你怎麼來了?」
王恆應道:「我讓觀墨去尋你,得知你不在,只能是來賀大人家了。」
清秋眸子一轉,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哦?王郎君怎麼知道我不是去見那位少年將軍的?」
王恆與她並肩同行,月下兩道細長人影。
「付二,你又不是那愛湊熱鬧的性子,況且那日我見你對那少年將軍並無任何好奇。」王恆緩聲說著,似是將清秋的底摸了個透。
清秋撇嘴,道:「你就這麼了解我?」
王恆笑得輕柔,低聲道:「總覺得還不夠了解你。」
回想青山寺的兩年,王恆待她極好,陪她溫書,教她些許典故,而她則陪著王恆烹茶釀酒,彈琴對弈。
「了解一個人並非一朝一夕的事,王郎君,將來我們——」清秋面色飛霞,忽地止住話。
她怎麼能說出這般話來!
清秋咬唇含羞,王恆輕咳一聲,唇邊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