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阿笙上前,道:「大人,安氏欠我東家二十萬銀錢,如今安氏的人卻拒不奉還,還請大人為我等做主。」
說著又從腰間遞上去一份欠債畫押的文書。
靜嚴收下那封欠債的文書,卻並未打開,而是看向一旁的安老二,問道:「為何不還錢?」
安老二與娟娘二人立刻哭訴道這銀錢是安老太太欠的,為何要自己去還啊!?
安老二仗著這臨安的官管不到燕城的事,一口咬死,自己與那安府內的人毫無關係,這錢不該自己還。
阿笙拱手道:「大人,草民著人四處打聽,這夫婦二人日日都嚷嚷著這安府是他們家的產業,這怎麼就毫無關係了?明明是這二人不想還錢才用的這番說辭。」
聽阿笙這般講,安老二夫婦連連擺手,高呼求大人做主。
靜嚴挑眉看著阿笙煞有其事的模樣,看向那安家二人,道:「你們如何證明自己與那安老夫人沒關係?」
這一問二人又傻了,若是去翻安家的族譜,他們的確算是遠親。
阿笙見安老二說不出話來,話鋒一轉,放軟了語氣,道:「大人你看,若不是這二人在臨安鬧著自己與安老婆子有親,我東家也不會知道安老婆子在這,更也不會派我們來收債,如今錢若追不回去,我們也交不了差事不是?」
「那你要怎樣?」
阿笙又拱手,指了指安老二道:「自然是要他們還錢,二十萬兩,一個字兒都不能少,這事都過了東家的眼了,拿不回去東西我們交不了差啊。」
「都跟你說了,我們跟那老婆子沒關係!」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這臨安城的人可都說你們相識的,憑你一張嘴我們跑這麼大老遠來,豈能空手而歸?」
「哎喲,大人吶,你給我們做主啊。」
靜嚴看著阿笙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你們只要能交差事就行?」
「自然。」阿笙答得理直氣壯。
「這樣吧讓他們出一份斷親書,白紙黑字證明自己與安婆子沒了關係,你們回去也能交差不是?」
靜嚴指了指安老二道:「這人怕是渾身上下搜刮完了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得饒人處且饒人。」
阿笙聞此故作憤怒,「大人,這案子可不能這麼斷啊!」
靜嚴看向安老二,道:「你們怎麼說?」
聽聞要寫斷親書,換言之自己此後便是與安老夫人沒了干係,她的產業自己便也難以主張了,想到這裡那安老二便猶豫了。
靜嚴見此,道:「若是你們不肯還錢,我也只好上書帝京的監察院,依律查封安氏資產,直到足以抵債為止。」
安老二聽得要鬧到帝京去,別說安氏的那個宅子,就連自己手裡剩下那點三瓜兩棗也要交出去,頓時坐不住了,立刻跳起身道:「我寫斷親書!」
阿笙眉目微挑,故作不悅,安老二看著阿笙臉色不太好,瞬間有著說不出的得意,「小姑娘,追債這種事你還得找准了人才行,我們可是良民,哪裡會惹上這種勾當。」
很快,堂下師爺便擬好了斷親書,安老二迫不及待地畫了押,拿著紙張朝阿笙揚了揚,說不出的得意。
斷親書一式三份,其中一份留於衙門入檔,此後安老二便與安老夫人徹底斷絕了關係。
阿笙看著手中的斷親書,再不看安老二夫婦二人,由得二人大搖大擺地走出衙門,再不回頭。
靜嚴見阿笙神情淡淡的,也不知在想什麼,拿起驚堂木輕敲桌上的硯台,問道:「這幾年不見你哪學來的這些訛人的本事?」
阿笙聞此,立刻換上了乖巧的笑,「靜嚴師父,好久不見。」
剛剛還一臉冷峻的小女娘當下換了幅面貌,瞬間沒了那肅穆之氣,倒多了幾分靈巧,就連那師爺都不由失笑。
堂下衙役這才省過來,他們大人這是跟著演戲,怪說不正式升堂。
靜嚴這才將阿笙遞上來的所謂欠債的文書打開,裡面一片空白,若今日他正式升堂,阿笙拿出這種東西便是藐視央國律法,免不得一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