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沈大人提醒,但沈大人為何要來與我說這些?」
阿笙自問與沈自軫關係不過萍水相逢,值得他今日走這一趟麼?
此時,船隻緩緩靠岸,侍從來報,已抵達碼頭。
沈自軫起身,理了理衣裳,淺笑道:「為了還姑娘那日糯米雞的情分。」
阿笙聞此微微有些愣神,這才想起,沈自軫說得是刑部那日,分給他的那份早膳。
待她反應過來,沈自軫已經自行下了船。
碼頭之上,他的文仆已經侯著了,只是那人手裡還牽著一頭驢。
看來當日的馬跑丟之後,沈自軫如今代步的便是這一頭了。
阿笙幾分莫名地看著沈自軫無比自然地翻身而上,提溜著韁繩,由著那驢子馱著自己緩慢地離開了碼頭。
他這樣一個人,騎著一頭驢招搖過市,當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但想到那是沈自軫,一個出門連個錢袋都見不著的人,又仿佛十分合理。
「姑娘,我們現在回府麼?」
阿笙看著碼頭之上紛亂的人群,緩聲道:「先去一趟飛角巷。」
廣寒樓的雀閣內,十二正在整理著近日信鴉傳回來的有關寒慶使者的消息。
這寒慶的人沿著東境的沿岸,已經一路走了三個國度,倒是一時讓人看不懂,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此時,小童來報,竇氏的二姑娘來了。
十二還未來得及起身,便見阿笙在小童的帶領下,直接走了進來。
「姑娘這麼快就回來了?」
阿笙淺笑了笑,坐下後,緩聲道:「今日來有份委託。」
「姑娘要查什麼?」
「我要辛氏和辛皇后的所有消息。」
阿笙的話說得清淺,但又十分定然,仿佛她要查的並非天家之人。
十二聞此,臉上的笑意收了收,她端正地坐著,淺笑道。
「姑娘,辛氏是皇親貴胄亦是百年大族,更是我廣寒樓的客人,而辛皇后是天家之人,他們的信息我們一般不提供。」
阿笙從腰間摸出那枚信鴉令,置於案幾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但我能查,是麼?」
阿笙這段時日與廣寒樓打交道才發現,當年裴鈺給她的這枚信鴉令權限很高。
上至天家,下至邊城身份都模糊的流民,沒有這枚令無法查的。
除了一件事。
阿笙曾經如開玩笑般,提了裴鈺,十二給她的答覆卻是裴氏家主已死。
這雖是眾所周知之事,但阿笙知曉,這並非真相。
到底是裴氏瞰衛技高一籌,還是廣寒樓有意隱瞞,阿笙便不得而知了。
她曾經也懷疑過這廣寒樓的主人究竟與裴氏是否有關係。
畢竟能養出如此規模的探子並非易事。
但幾分打探,十二就是不肯透露主家的信息。
阿笙自那之後便也作罷,畢竟知曉是否與裴氏有關對她而言也沒什麼用。
十二並未動那枚信鴉令,而是笑了笑。
「是,您的這枚信鴉令可以查,但價格可不便宜。」
接著,十二給了阿笙一個數,饒是她也微微遲疑了片刻。
她抬眸看向十二帶笑的眼,那雙杏眼中是商人圖利時的光。
阿笙知曉廣寒樓這要價的風格,若是辛氏一族沒有值得上價的消息,他們不會與人要這個價格。
換言之,阿笙要查的東西,本身值這個錢。
她看著十二,說得幾分隨意,「查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沒啥耐心
裴府亭台之內,男子一人執棋,細細琢磨著一盤古時的殘局。
此時侍從來報,竇氏二姑娘來了。
裴五執棋的手一頓,眉眼帶笑,「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