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局勢如今還僵持著,若這幾個世家子弟今日死在了寒城郊,那麼即便夏利川不動手,城內的世族也不會罷休。
這衝突便當真避免不了了。
但若當真是要走這一招,不會只派一隊人馬,今日這裡不得手,卻不知別處是個什麼情況了……
有立場做這種事,又能拿到江東大營佩刀的,定然只有帝京派來的人。
殘一人是為了自我防衛,若殺光了便是將人得罪透了。
她又不是江淮之人,還得回帝京,這個渾水,她可不蹚。
聽著馬車之外還在憤憤不平的人,阿笙掀開紗簾,輕柔地問了一句:
「諸位是隨我們一同進城,還是自己走?」
她這話一出,幾人當即不吭聲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一起走吧。」
這話說的就連此前半分的氣勢都沒有。
聞此,阿笙慢悠悠地道了一句,「那就閉嘴。」
第二百二十一章 略選一選
寒城府內,眾人抱著一摞摞受了潮氣的文書往外走,想趁著這幾日的天好,趕緊曬曬。
如今江水剛退,府內好些地方都被水泡得不成樣子。
除此之外,還要統計此次水患的損失。
幸好有幾大世族的幫襯,城內百姓的收容和房屋的修葺都被人接了過去,他們這才有功夫整理府內這一片狼藉。
天巡堂內,大主府挽起袖子將文書一一從柜子的角落裡扯了出來,好些被泡得稀碎,根本看不出上面記載了什麼。
他眯著眼盯了半晌,實在是認不出那是什麼,不由嘆了口氣,將其丟進了一旁的竹簍。
此時,一名文書先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支筆和一本冊子,似乎是寫到一半又來詢問。
「大人,河壩那邊怎麼上報?」
聽聞這一問,大主府打直了背,又是一聲嘆息。
那淮水壩幾十年未有傾塌,卻一夜之間有了偌大的缺口,經洪峰衝擊,直接垮掉接近一半,這才導致下游江水決堤,水淹三城。
裴氏的人請來了墨家後人去看,人家一眼就看出那是人為的痕跡,非天然開裂。
再結合帝京那邊的動靜,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不用猜便能知道。
但他當的是央國的官,頭上帶的是央國的官帽,他總不能明知是皇帝派人所為,卻還是老老實實上報朝廷。
但若是瞞報便又是欺君之罪,這上奏的文書怎麼寫,當真是個難題。
這一茬的事還未有個定數,便見又有一人匆匆上前來報。
帝京來人做產業交接。
大主府微微一愣,「這個時候?」
寒城此次因水患和軍隊的事,好些商戶都外逃了,也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反其道而行之。
「既是做交接,讓商貿行的人去就是了,來回我做什麼?」
那人面有喜色,躬身道:「他們是來交接竇氏的資產的。」
竇氏江淮產業盡賣,也是在寒城鬧出了好大的動靜,竇氏一門在商貿上的影響力非凡,也是因為他們的退出,才讓好些商戶都以為是風向變了,跟著也跑了一批人。
那段時間商貿行是日日都往帝京去文書,請商行司出面澄清,好不容易穩住了一些人,又來了水患。
想到竇氏的產業,大主府便覺頭疼,這下終於有人來接手了,他當然開心,當即起身去看個究竟。
阿笙等人剛到寒城便直奔府衙而來,她看著寒城府內殷勤的侍官有些莫名,這人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
那人見她不飲茶水,不由問道:「可是這雨後銘香不合姑娘的胃口?」
經他這麼一問,阿笙方才執盞,淺淺抿了一口,清香撲鼻,是上好的茶葉。
「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