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你媽走了,我也養了你幾年,我也是你媽……」
「你不配。」眼睛起了紅血絲,那雙寂冷的漆黑眸子裡有恨意。
盛京延冷冷看著關琦,嗓音低沉,「你永遠不配。」
而盛勛北全程在旁邊捂著胸口裝病,他現在管不了這家了,是老了。
抬手扯掉領帶,邁開長腿走到檀木櫃邊,盛京延淡淡一笑,伸手將那些玉石器具全部推到地上。
瞬間,摔得粉碎。
「既然你喜歡,我就毀了。」
抽出字畫,盛京延用打火機點火點燃,一點一點看著那副畫在風中燒成了灰燼。
盛勛北捂著胸口,痛苦地皺眉,喊他:「逆子。」
「沒意思。」扔了打火機,盛京延抬步,走出客廳。
夜色深沉晦暗,一輪彎月靜靜地掛在桉樹樹梢,很遠的地方有犬吠聲傳來。
脫了外套,盛京延坐在車內抽完了三隻煙,一手有些節奏地敲著方向盤,他等待著。
月光下男人的臉清冷英俊,一雙淺薄的桃花眼,眼睫很長,在眼內鋪出一圈陰影。
抽菸的手指骨修長,狹長雙眸間沒什麼情緒。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才聽見車窗外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小心翼翼地靠近。
盛京延一手搭著車窗,指間夾著煙,掀了掀眼皮,看見溫書的臉。
惶恐無辜,月光下一雙清澈的眸子乾淨如溪水,她換了身衣服,是盛蔚的裙子,露肩,胸口旖旎微現,熱烈的紅色,襯得她在月下如一隻亭立的玫瑰。
不是平時的風格,卻意料之外的有一種清媚感,很撩人。
抽完最後一口煙,盛京延掐滅火星,看著她覺得心頭更為煩躁,她這副模樣,很蹩腳很礙眼。
「上車。」極冷一聲,不帶感情。
溫書腳還疼,穿著涼鞋提著高跟鞋,走路還很慢,一瘸一瘸的,怕他著急,儘量快點,後面一個不小心卻踩到進鞋的石子,腳趾磨破了皮。
吃痛,溫書沒表現出來,而是去拉副駕的門。
沒拉動,只好坐上后座。
「我好了,京延。」溫書輕輕開口。
扔掉菸蒂,抽了支煙出來咬著,點火松離合,盛京延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感。
黑色世爵要發車時,盛蔚的聲音傳來。
「弟第,時不待你。」輕輕一聲,在這安靜的桉樹園中很清晰。
搭方向盤上的手微停頓,盛京延抬手鬆了松紐扣,嘲諷地笑:「姐,你懂什麼?」
盛蔚一襲長裙,耳墜流蘇很長,眼神里有一股刺骨的荒寒,她站月光下看著盛京延的側臉。
「萬物皆有期限,不要後悔。」好好對待溫書,你的妻子。
香菸氣息散淡落下這夜風裡,她的嗓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