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續前緣,共赴白首之約?
畢竟在倫敦,在那場紫色煙花下,溫書就說過她等他娶她。
心底劇痛,盛京延心底抑著無法壓制的悲痛,他覺得溫書便像那白色焰火,轉瞬即逝,他抓不住。
隱隱約約覺得,這刻她不回頭,他這生都要失去她了。
踢開車門,盛京延帶著那把黑傘出門,雨水飛濺,他踩著雨水往前走,西裝外套已經濕了一大半,黑髮黑眸,清冷孤郁。
握著傘柄的指骨修長冷白,他緊抿著唇角,走到那房門前,眸色深沉地盯著那扇窗。
他沉默地站在雨中,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溫書撐了把白色的傘出門,隔著如瀑雨幕,她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很輕,很清晰:
「盛京延,你回去。」
「我不會跟你走。」
她的嗓音總這樣冷淡,聲音很輕卻帶著催骨的力量。
摧枯拉朽般壓斷心裡繃著的那根弦。
理智被摧毀,甘為她赴這一場顛倒城市的雨。
握著黑傘的手鬆了,盛京延站在大雨中,雨水很快浸透他的黑髮,一束一束耷在額角,源源不斷地往下滴水。
瘦削深刻的眉骨,稜角分明的側臉,五官立體深邃,大滴水珠滾落,眼睫濕透,他渾身都在滴水。
唯有那雙比黑夜更深如墨一般的雙眼盯著她。
深沉愛意浮現,濃郁得化不開的深情,他開口,「我不會離開,不會放手。」
嗓音喑啞,伴著雨聲,偏執至瘋狠,「我該償還自己的罪孽。」
手腕的串珠手鍊啪的一聲斷裂,黑色的珠石滾入雨水中,散落一地。
她曾送給他的,他保存珍視那麼久的黑曜石手鍊也斷了。
心口發慌,沉悶,無法言喻的痛感侵襲。
盛京延低頭,挺直的背脊如雪松,他退後一步,緩緩地,慢慢地雙膝跪下。
膝蓋磕在水泥地上,雨水很快侵蝕了他,幾乎漫過膝蓋。
肩背筆直,黑西裝微敞,白色襯衫浸濕緊貼著身軀,勾勒出紋理分明的肌肉,腹肌若隱若現,左肩上的傷疤也隱隱能窺見。
他跪在雨中,嗓音低啞,溫柔呢喃,「書書,給我一個機會,這輩子不敢了。」
「跟我回家,阿延哥哥,會護你一生。」
鼻尖一酸,溫書低頭看向他,她愛那麼多年的人,親口說出這句話。
可太晚了,萬重山都過去了。
溫書撐著傘在雨中,一襲淺色衣裙,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低視他。
雨水順著他流利的下頜線往下掉,鎖骨深刻,喉結蒼白,整個人性冷感無比。
清澈杏眸里情緒淡漠,溫書盯著他看了會,轉身撐傘離開,推開平房的房門,決絕離去。
盛京延扯了扯唇角,蒼白地笑笑,低頭繼續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