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我怎麼生出了你這麼個東西!」盛勛北嗓音沙啞得要被撕裂,捂著胸口,後面一口氣理不順,直接氣昏過去。
端起茶桌上的一杯龍井,盛京延看向關琦,眼底輕蔑,「你爸媽在鄉下有套房,你帶著盛駿輝回去住吧,別再回南潯,別讓我再看見你。」
「當年,你們一起逼我媽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是報應。」
吹了吹水面的茶葉,盛京延淡淡飲了口,眼底似碎冰冷淡,一聲一聲如冰錐扎人。
「關琦,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裝我母親遺物和皮膚組織的跨國快遞是你發的。」
「你那時就那麼恨我?生怕我和你的兒子爭家產,知道我有心理疾病還寄東西來刺激我,不就是想我死在那邊麼?」
「沒想到我沒死,而你的報應先至。」他笑笑,眼底一片冷漠。
關琦抱他腳哭著求饒:「求求你京延,我不能回老家,尤其是不能帶俊輝一起回去,他得留著南潯,他要接受好的教育,他是有錢人家的兒子!他不能回去受苦,不能回去當農民!」
「求求你,以前那些事是我不對,求你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了,求你別把我們趕出澤桉園!」
抬腳踢開她,盛京延深吸一口氣,嗓音冷沉:「這片園子,留著沒用,捐了吧。」
身後保鏢前來一手拽起盛駿輝,一手把關琦往外拖。
救護車十多分鐘後也來了,把盛勛北抬去醫院,一群人散去,宅子裡才算安靜下來。
點了支煙,盛京延下樓,他獨自去了沈慈心生前居住的閣樓,在那他給自己打了針鎮定劑,抱著沈慈心縫給他的圍巾睡著了。
這些天,無數人說他冷血,連照顧自己那麼多年的奶奶走了也沒掉一滴眼淚。
可他從小便知道,在對自己不懷好意的人面前掉淚,只會讓他們痛快,讓他們抓住弱點。
這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裡奶奶,小貓和母親都在,在一間溫馨的平房裡煮飯,雪白的貓兒繞他腳踝,一直喵喵喵地叫。
林弈秋穿著高跟鞋,一件紅裙很漂亮,扎著頭髮手裡捧著書本回來,像一個年輕的大學生一般。
她很興奮,剛聽完學術界某大牛的講座回來,抓出紙筆就開始在上面寫物理公式計算,順便把還在弄模型的盛京延抓過來給他一頓講。
小公寓裡的書柜上擺滿了他們競賽得的獎狀和獎盃。
沈慈心在旁邊勸,「你們娘倆可別學了,這麼入迷,以後不拿個物理學的諾貝爾獎回來都對不起這熱情。」
畫模型圖的手不停,林弈秋眼底都是光,她一邊說自己的猜想,一邊畫構圖,順帶著還回了沈慈心的話。
「媽,您不知道你兒媳婦和你孫子,會喜歡物理一輩子嗎。」
「都和你兒子離婚了,您老還捨不得我們,要和我們住。」
沈慈心爭辯:「我那是捨不得我孫子,是不是啊,阿延?」
「對了,要飯點了,你讓他快去叫溫丫頭過來吃飯呀。」
剛巧響起敲門聲,盛京延穿著一件白T和淺咖色的長褲,碎發有點長了遮眼睛,他這個時候正讀大學,和溫書早通過志願者留下的電話聯繫了。
他知道當年那個小姑娘被溫家收養了,知道她考上自己曾經讀書的高中,知道她也喜歡物理,喜歡看科幻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