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關頭她還沒認錯,還想著拉人和她一起死。
最後打火機掉在鋼琴上, 先吞噬掉她的畫,然後是鋼琴, 地下的毛毯,灑了汽油的每一寸地方都瞬間燃起火舌。
火焰包圍了她,她一襲白色紗裙, 那刻眼裡仍是有恨,不過鬥不過, 她認了, 所以選擇赴死。
後面火勢蔓延太快了, 他們捂住口鼻跑出了那棟別墅。
只聽得見蘇禾衣一聲一聲近乎悲慘的哭喊, 她在喊她姐姐, 還想要護住她。
「她真是個瘋子。」
許頤清伸手輕輕揉了揉她手心, 她衣服上還沾了汽油, 濕了一塊,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她身上,輕輕安慰:「沒事了。」
而別墅外圍繞了一圈警車,穿著制服的警/察下車將火災現場圍住,他們沿著草坪搜尋了一圈,抽調的消防車還在路上。
有些愣怔地看著這一切,溫書手裡還沾了灰,她被盛京延抱著,體溫通過接觸的肌膚傳過來。
垂下眼睫,溫書不再去看那火勢兇猛的二樓,只是靜靜問:「她們沒逃出來嗎?」
盛京延低頭輕輕用下頜碰了碰她的額頭,溫柔抵住,「書書,你不該自責。」
「別管她們。」
「我們回家。」
他抱她往回走,臉上表情不見一絲波瀾,眼底漆黑,沉靜而冷。
閉上眼,手順勢垂下,懸在空中,溫書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著空氣里微冷的風和家具樹木燒焦的氣味。
最近的消防車開過來了,水壓槍噴射,雨點濺落。
警/察將這片地方拉起警戒線,四周來看熱鬧的人群都被隔絕在外,草坪外圍一群家養的灰鴿子撲棱振翅飛向天空。
闕姍和許頤清往回走,她開口,「剛剛看見蘇禾衣衝進去了,說不定她能救她姐姐。」
「救了最好,她們如果死了,前幾天那輿論我們不就吃了個啞巴虧。」畢竟死人,於道德上而言,也不好辱罵。
盛蔚抬頭看著她弟弟抱著溫書的背影,想起剛剛的一幕幕情形,蘇橙那賤人,到死也沒認錯。
「她該活著,把我們書書受的冤枉苦楚,加倍奉還。」盛蔚靜靜開口。
闕姍思考了會開口:「她們如果現在還沒出來,有機率活著被消防員救嗎?」
盛蔚搖搖頭,剛剛那火災她以前在非洲真見多了,有燒起來根本滅不了的山火,綿延不絕,動物奔竄,最後卻還是盡數被燒死在那森林裡,屍體成堆。
其間更多的生靈不是被火燒死的,而是因為缺氧和被黑煙嗆住口鼻,活活憋死的。
他們死時身上沒有傷痕,常常臉面部糊滿黑炭灰,最後在火災肆虐的時候被燒得成為一具焦黑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所以如果剛剛蘇橙和蘇禾衣沒及時出來的話,生還率基本為零。
一陣沉默,大家都沒再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