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盛京延穿著單襯衫,一手疊好領帶放西裝兜里,他走近窗邊,看著溫書在看著窗外的月亮發神。
彎腰伸手摟她腰,摟進自己懷裡,拉了房間的燈,他們陷入黑暗裡,一起往身後的床上躺,床墊很軟,咔吱咔吱的響,他們陷進去。
空調的燈亮著微弱的紅光,窗外月亮照耀著遙遠的青山,黑夜裡,一切靜謐無比。
故鄉的夜晚,冥冥之中,她還是回來了。原來,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躺在柔軟的床上,溫書感受著自己身邊溫熱堅硬的身體,聞到獨屬於他的氣息,心裡安定下來,他輕輕叫他,「阿延。」
一隻手臂如慣常般墊在她腦後,盛京延在淡淡月光下注視著她的鼻尖,他貼她耳邊,呼吸輕灑,「在,老婆。」低啞一聲,聲線獨特,好聽又讓人感覺到安心。
伸手輕輕抱著他側腰,溫書埋在他肩膀邊,輕輕開口:「謝謝你。」
「還有,我愛你。」很愛很愛。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回了我的家鄉,還幫他們建了學校,你的規劃里,永遠有我的位置。
她嗓音那麼輕,像春夜裡一截新冒的柳枝,嫩的芽兒,不懼春寒料峭。
有這句話,他死都可以。
盛京延低頭碰著她額頭,手肘撐著枕頭,腰線勁瘦,解開紐扣的襯衫里看得見流暢的肌肉線條,心跳牽動著呼吸,溫熱氣息流竄在彼此之間,他聞到她髮絲的梔香,心裡喉嚨都長久的癢,翻湧。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盛京延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親吻了她的眼睛,低低道,「我也愛你,蘇蘇。」
我唯一的妻子。
被子掀起來漏了點風,溫書笑起來,一把拉他躺下,「睡覺了,晚安,老公。」
「明天,我想去看爸媽。」
「嗯,晚安。」
—
翌日,後山。
沈籍和阮玉菱的墓在同一塊地里,荒廢許久的地,雜草瘋長,石碑上長滿青苔。
墓碑前的空地早被人清理出來,還有燒香祭拜過的痕跡。
溫書帶了瓶沈籍生前愛喝的白酒,買了下酒菜給他,盛京延手捧一束白菊,彎腰敬放在阮玉菱的墓碑前。
看著墓碑上沈籍和阮玉菱微笑的黑白照,溫書眼淚無聲流下,她手骨泛白,攥著裝滿酒的碗,眼淚大滴大滴往碗裡掉。
時間太過久遠,溫書幾乎都要忘記父親母親的面容了,此刻看到這兩張照片,記憶里的他們才有了臉。
阮玉菱生得溫婉,鵝蛋臉,杏眼,神韻和溫書都很像,沈籍穿著工裝,衣服口袋裡還夾了支黑色鋼筆,他面龐清俊,眼神溫柔,也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