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變成了年輕男人幫著汪致對峙汪絕的場面。
氣勢洶洶。
恰巧音樂走到尾聲,升高的調子拖長,驟然停止,包廂越發安靜,到詭異的地步。
沒人會傻乎乎地問發生什麼了,同一個姓氏,汪致不正常的反應陳述著一個事實:汪絕就是那個私生子。
個人包廂,沒得到主人的應允是進不來的,汪致不會那麼蠢把汪絕當成進錯包廂的人,他問陳聿:「他是你的秘書?」
汪絕臉上的笑意早消失了,提著零食袋的手也垂下來。
不是說和別的朋友聚會麼,不是說不是汪致嗎。
他還特地問了。
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陳聿一早就知道他是私生子了?
他沒告訴過陳聿他的名字,汪致向陳聿說起他時也不會用名字來代指,因為他是私生子,私生子是沒有名字的,大家只會私生子私生子地喊他,汪絕笑了一聲。
所以陳聿是故意的?想給他難堪?
不,不會是,撒謊是對妹妹,不是對他,況且接下來的一切他都是主動方,是他找盡辦法來到這。
包廂空間寬闊,唯有酒桌頂上的光稍微亮些,其餘地方都是暗的,他的臉也是暗的,變得陰沉,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一絲光亮,宛如漆黑無邊的深海,擠迫內臟的壓強,讓人喘不過氣。
但沒有人看到,汪絕的另一隻手貼著側後方的褲縫,正細細顫抖著,抖得需要握緊拳頭才能勉強止住,他沒有理汪致,只看向陳聿的方向。
葉星野感覺到有兩道雷射正燒灼著自己身旁,他看了眼陳聿,往後靠上沙發,拿起一片柚子,開始咬。
陳聿已從一開始的怔愣恢復過來了,只是不知為什麼,他盯著汪絕的臉,沒有移開視線,似乎在想一些事情。
汪致再次出聲:「陳聿!」
「是。」陳聿說。
汪絕捏緊的手指稍稍鬆開了一點。
汪致不可置信:「什……」
但隨即,陳聿的視線從汪絕挪向汪致,他聲線平緩,語氣冷靜,道:「我事先並不知道,你怎麼想?你不喜歡,我會開除他。」
汪絕猛地抬起頭,他瞬間咬死下顎,唇線繃成一條直線,死死盯著陳聿,脖頸隱隱浮現青筋,可相反,他臉上又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唯有死一般的沉寂,極端的兩個反差,顯得人更為恐怖。
葉星野「哇啊」了聲:「好可怕。」
陳聿站起來,朝汪絕走去,兩人身高相差無幾,他拿過後者提著的那袋零食。
手上傳來阻力,陳聿垂眼。
汪絕如夢初醒般,鬆開手,他開口,喊了一聲:「陳總……」
陳聿點頭,跟往常一樣,「出去吧,辛苦。」
汪絕不知在想什麼,在原地站了起碼好幾分鐘。
汪致全身戒備著,倒不是怕對方衝過來打人,而是怕對方暗地裡做一些陰毒的噁心事,汪絕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