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我不是不可以給你機會。」他再次抬手,想要為秦姝落拂去臉上斑駁的淚痕,「只要你忘記……」
秦姝落不自覺地就扭頭,他的手定定地落在空中。
沉默在兩個人周邊蔓延。
月色之下,秦姝落頓時血色全無。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可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蕭洵摩挲了一下手指,也是失笑一聲,他竟是又一次自取其辱。
他看著秦姝落這張哀求卻又暗藏著堅韌在為別人守貞的臉蛋,幾乎是從喉間擠出來幾個字,森寒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他死。」
秦姝落身子一顫。
又聽他咬牙道:「非死不可。」
那一瞬間,她整個脊背都垮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蕭洵轉身上了馬車,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甚至還透著上位者的桀驁不馴。
她呆愣在原地,良久才回過神來,大喊:「你要是敢傷他,我此生都不會原諒你。」
可馬車漸行漸遠,秦姝落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威脅他,阻止他,她忍不住追上去控訴,「你到底要怎麼才會放過我?」
「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蕭洵!」她邊哭邊跑,淚眼朦朧,最後直接跌倒在地上,聘書飛出去好幾米遠,手掌也破了好大一層皮,沙礫從傷口處進入,血肉模糊,看得人心神一緊。
在一旁被嚇傻的碧書也趕忙上來扶她,可秦姝落趴在地上悶聲痛哭,不聽地質問道:「我究竟是何處對不住你,叫你一定要一次又一次地毀我幸福!到底是為什麼啊!」
秦姝落是真的崩潰了,她好不容易才等來今天,可偏偏蕭洵要橫插一腳。
他到底是為什麼這麼恨她,一定要徹底毀了她才甘心。
「宋鈺……宋鈺……」
第25章
太子府邸,蕭洵將所有東西都砸了個片甲不留。沈陵川被馮春大晚上請過來
太子府邸, 蕭洵將所有東西都砸了個片甲不留。沈陵川被馮春大晚上請過來勸諫也沒用。
他站在一片廢墟之中,對著匆匆趕來的沈陵川不甘道:「我究竟是何處對她不好?她竟是開口求我放過她?」
沈陵川看著這滿地狼籍,不敢出聲, 更不敢逆著蕭洵的心事來,他想了想道:「許是先來後到吧, 她與宋家小公子先認識,自當情誼深厚。」
「那她當初還吻我!」蕭洵氣得直接揮袖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一掃而空, 就連手上最愛的玉扳指也扔了出去。
沈陵川靜默片刻。他很想說如果當初范誠敏願意投誠於他的消息但凡早一時片刻出來, 又或者殿下不故意去送那塊玉佩, 秦姑娘也未必會上門。
可他不能開口,因為蕭洵指著前面道, 「就在前面的涼亭里,沈陵川,你說她是不是始亂終棄?」
沈陵川不敢作答, 只是提醒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殿下不如就此作罷吧。」
「呵, 作罷?」蕭洵拍著椅背, 一下又一下,屋裡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爛毀壞了,就只剩下一旁的畫缸還完好無損。
他打開那副畫軸, 上面的女子依舊清冷如畫, 宛如林中仙,他眼神仿若虛空, 撫摸著畫像, 只有在這兒畫像上的人才不會拒絕他的親近和觸碰,他輕語:「我不想逼你的, 也不想你恨我。」
他也想和從前的父皇母后一般,夫妻和睦,家庭幸福。他想回到還在亳州的時候,一家五口其樂融融,雖不夠富裕,權勢也不及如今,可他們全家都健在安康,安樂團圓。
沈陵川擰眉,瞧著蕭洵的神色不對,只能開口勸道:「若是殿下一意孤行,秦姑娘的性子恐怕只會適得其反。而且宋家雖遠在江城,可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殿下不若就此放下,天底下貌美的女子多的是。說不定某一日殿下便將她忘記了。」
誰知他話落還不到一秒,蕭洵便吐出兩個字,「出去。」
沈陵川:「……殿下,微臣所說……」
「滾。」
「是。」
見沈陵川也被趕出來了,門口一直探頭探腦的馮春,忙追問道:「殿下如何了?」
沈陵川瞧著他,又望了望天上的月,天都快亮了,若是攔不住,只怕殿下便是真的要出事了。
他沉聲道:「殿下與平南王交好,去請平南王過來一勸吧。」」
他回眸看著緊閉的門窗,嘆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叫殿下做出出格的事情,否則,前功盡棄。」
「是。」馮春立馬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