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生其實更希望秦睦指責他、罵他、打他,把憤怒統統實實在在地發泄在他身上。
他卻偏偏平靜而堅定地在他頭頂放了一把永遠不會落下的刀。
溫瀾生在附近隨便找了家旅館,他太累了,幾乎一夜沒睡,又開了一上午的車,到現在大半天過去了連口水都沒喝過。
下車後,秦昭讓他在原地等等,自己去對面的藥店買了盒虎膏。
下雨天屋裡濕氣重,溫瀾生把淋濕的外套脫下,覺得鼻子癢想打噴嚏。
秦昭趕他去床上躺著,她拆開藥膏包裝,用指腹取了一抹在掌心,等揉搓發熱,她讓溫瀾生把領口解開。
「不用。」
秦昭板著臉催促:「快點。」
溫瀾生只能去解扣子。
秦昭這才看到他肩膀上的淤青更嚴重,身上其他地方估計還有。
手掌對準傷處,秦昭用力揉捏,溫瀾生吃痛「嘶」了一聲,她也沒放輕力道,多少帶了些個人恩怨。
秦昭坐在床邊,溫瀾生藉機打量她的臉,剛剛沒顧上細看,這會兒發現她臉蛋圓潤不少。
「胖了?」
秦昭提起一口氣,手掌用力下壓。
溫瀾生卻笑起來:「我想著你在家裡肯定有人照顧,我去了反倒給你添堵。」
秦昭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不吃這一套,冷笑了一聲。
溫瀾生自討沒趣,把臉撇向一旁,也不說話了。
秦昭掀眼,估計是因為臉上掛著彩,看他這幅樣子覺得可憐兮兮的。
她又忍不住心軟,開口說:「你能來,我還是挺開心的,但你真的不用這樣,孩子我要留,但沒必要為了這個結婚,現在時代開放了,不結婚也可以養小孩啊。我哥雖然不在,但我爸留了一些產業給我,我也可以在這裡開花店,我會過得很好。你可以,有時間就過來看看,反正離得也不算遠。」
溫瀾生回過頭,沉聲打斷她:「秦昭。」
「我認真的。」秦昭對他笑了笑,「你自私一點我不會怪你的,它實在來得太突然了。」
溫瀾生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我現在不就在自私嗎?」
秦昭心跳頓了拍,呼吸發顫。
溫瀾生問:「你覺得,我把你帶去木樨州,又替你哥處理國內的債務,是好心?是仗義?還是一開始就存了私心?」
秦昭眨眼,目光閃躲:「我不知道。」
「我也一樣。」他說,「帶你去溜冰場的那個下午,那個冬天,對我來說也一樣明媚。」
秦昭低下頭:「可是......」
「你想跟我走嗎?」溫瀾生牽著她,去找她的眼睛。
這話被男人低聲說出來,近乎引誘。
秦昭鼻子發酸,鬼迷心竅也好,真心所盼也罷,她點了點頭。
她欺騙不了自己,她喜歡那棟洋房別墅,喜歡院子裡的四季海棠,喜歡永遠不會空的茶葉罐,喜歡宋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喜歡小詞,甚至喜歡那台落灰的鋼琴。
「那就好。」溫瀾生舒展眉目鬆了口氣,精神終於得以放鬆,倦意緊隨著襲來,他閉上眼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嘴裡低喃,「我睡會兒,太困了。」
秦昭抬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臉頰:「疼嗎?」
「沒事。」溫瀾生意識迷迷糊糊的,話倒多了起來,「以前我爸愛出去賭,每次輸了錢喝醉酒回來,打我打得更狠,習慣了。」
秦昭想到什麼,問他:「我能問你嗎?那天你說的打算是真心的嗎?」
「嗯。」溫瀾生閉著眼睛,「我覺得那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秦昭不欲和他爭辯到底什麼是最好,她只是問:「那你為什麼又改變想法了?」
溫瀾生頓了頓,問:「聽實話?」
秦昭點頭:「嗯。」
「原本是很後悔的,但想想你那前未婚夫的德行,又覺得自己還可以。」
「還可以?」秦昭笑了,掰著手指頭數,「年紀大、結過婚、有女兒,你管這叫還可以?」
溫瀾生睜開眼睛:「那你既然都知道,幹嘛還......」
他沒把話說完整。
秦昭也就沒回答他。
「那你是真的還愛她嗎?」
溫瀾生反問道:「你覺得呢?」
秦昭笑了笑:「可能聽起來有點不自量力,但我覺得不,你書房裡、臥室里,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我也沒見你在小詞面前提過她。」
溫瀾生模稜兩可地「嗯」了一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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