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金心外」,齊思衍眉尾囂張一抬,「畢竟張院長拜託我導師,點名想要我過去。」
「我呢,也不好推辭不是?」
齊思衡:「?」
他倒真沒聽說,齊思衍入職浦金醫院的這件事。
五年前。
齊思衡因突發性心臟類疾病,不得已暫時以私人事宜休假的原因瞞天過海,集團里早就蠢蠢欲動試圖爭權的元老更是落井下石。
為了減輕兄長負擔,挑起齊氏的重擔,齊思衍主動放棄了最愛的機械專業遠赴國外金融領域求學。
外界皆以為齊思衡那時忙著對付齊思衍,迫不及待把羽翼未豐的親弟弟趕出國門。
卻不知齊思衡自顧不暇,瞞過眾人在國外接受治療。
而齊思衍,則是不放心地陪伴在兄長身邊,寸步不離。
齊思衡養病結束回國後,外人只道齊氏集團經營趨勢蒸蒸日上,順便八卦一下齊家兄弟二人內部爭鬥的豪門密辛。
可在大眾自以為是的視角之下,齊思衡後續幾乎所有的集團重大決定背後,都重疊著齊思衡和齊思衍兄弟兩人的影子。
從齊岱昌到齊思衡,身體抱恙的罪魁禍首全是心臟。
可偏偏遍尋國內外最權威的醫生,得到的答覆均是這種身體上的急性徵兆並非家族遺傳的疾病基因。
直到如今依舊無解。
所有醫生給他們的建議均是保證休息,健康生活。
齊岱昌遵循醫囑後至少沒再復發過。
但只要集團存續一天,齊思衍和齊思衡都不可能徹底的保證休息。
齊思衡知道,齊思衍在國外期間不僅修了商科方向,還一併修了醫學。
即便他從未懷疑過齊思衍異稟的學習天賦,可畢竟他和父親的前車之鑑擺在那,齊思衡不止一次想讓齊思衍卸下些壓力。
但是鞭長莫及。
齊思衍拿定的主意,即便是他這個當哥哥的,也只能勸誡。
能下是否改變決定的只有齊思衍本人。
齊思衡再醒神,是嘴硬心軟的弟弟別扭地關心他:「最近去複查了麼?」
齊思衡:「還沒顧的上。」
聽了這話,齊思衍嗤了聲,「別老操那麼多心。」
他淡聲道:「也不招呼招呼你那身體。」
齊思衡寬他的心:「沒事。」
齊思衍立馬投以一計嫌怨的眼刀:「你就是不當回事。」
齊思衡抬眸,兩人的對視里有太多無聲的情愫。
齊思衡不甚明顯地頓了下,看不出太多情緒,但血脈相連的心意相通又令很多話不用說彼此也能明白。
「小衍,謝謝你」,齊思衡很輕地笑了下,眼神卻是與表情不同的黯,「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會又專門去修醫。」
他含著無可奈何地輕嘆,「不然,你原本不至於這麼忙的。」
「誰說我是為了你」,齊思衍微狹起眼,懶怠地拖著腔調,「老頭,你,不都出過事兒?」
齊思衍眼皮子微微一掀,「所以,誰告訴你我是為你去學的。」
「別瞎給自己臉上貼金」,齊思衍懶懶淡淡的,「我給我自己預防,不行?」
若真預防,齊思衍就該少操點心。
這天差地別的三個專業,儘管同一時間內只抓其中兩個,顯然也哪個都不是能速成那般簡單。
縱然他是天才,背後也准少不了付出努力。
哪裡是給他自己預防,明明是加速催化還差不多。
既定計劃隨著齊思衍還有其他工作被打亂,齊思衡下意識就想打退堂鼓。
齊思衡:「這樣的話,集團那邊不然就算了。」
「……」
齊思衍眉目不耐:「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老磨磨唧唧的。」
「我是擔心你」,齊思衡平靜地對弟弟曉以利弊,「你本來沒必要卷進來的。」
齊思衍:「不捲進來,扔你在集團里累死累活,我心安理得拿那麼多分紅?」
「你那心臟經得起幾回折騰?」
「再說」,齊思衍語氣全是傲慢,「萬一再把你累出點事兒——」
「我不管,集團等著破產清算?」
齊思衡嘆了聲氣:「集團那幾個都是從公司成立開始的元老,沒那麼好對付的。」
齊思衍:「這不是有我幫你?」
又頓了幾秒,齊思衍兀自冷冰冰地微抬下頜,「他們把你累成這樣,沒那麼輕易算了。」
「不是說好了?放任那流言就是為了今天。」
難得一見的肢體接觸,在齊思衍主動搭著齊思衡肩膀的動作中依稀流露出幾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