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真有姑娘開始喜歡他了呢。
大郎洗漱完畢,端坐於書案前,認真讀起了前些日子買來那些兵書。
二郎以後要在官場那種人精圈子裡混,他這個傻大哥莫要給他丟臉,拖了他的後腿才好。
他們小時候,莊子裡的娃子圍著二郎喊:周二郎你讀書好又怎麼樣,誰不知道你哥哥是個小啞巴,你再聰明那也是啞巴的弟弟,俺們不和啞巴的弟弟一塊兒玩。
二郎回家來,抱著他嗚嗚大哭,「大哥,若是這世上有讓人變啞巴的藥該多好呀,二郎要把他們全都毒啞了,讓他們也嘗嘗不會說話的滋味,嗚嗚嗚,大哥我氣得心口疼,大哥去揍他們,他們疼了,二郎就不疼了,嗚嗚嗚嗚……」
想到二弟小時候,周大郎忍不住樂了。
鈺哥兒比二郎小時候乖巧得很哩,二郎小時候讓人直想揍他一頓,鈺哥兒乖巧貼心得讓人忍不住想疼他多一點。
想到白天鈺哥兒用小手指頭一個字一個字指著兵書上的句子,解釋給他聽,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小侄子不知道,其實他都懂。
二郎讀書過目不忘,他亦不差。
小時候二郎教給他和大姐一起讀書識字,他其實一遍就會,只不過二郎得意慣了,搶他風頭非哭鼻子不可。
大姐本來就不愛學,被他一打擊就更不想學了,他裝做比大姐笨點兒,大姐還多少能學下去一些,二弟也教得開心。
四書五經那些東西,他早就跟著二郎學會了,只不過沒必要說出來,免得爹知道了,又該傷心。
他並非天生的啞巴,是一次高燒之後突然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這比天生的聾啞更讓人痛苦。
他亦曾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偷偷哭過無數次,爹發現了,拉著他的手說,「大郎莫哭,再難熬的事兒,咱且熬著,熬著熬著咱就熬過去了,不是還有爹的麼,我大郎想啥,爹都清楚,都明白。」
爹說得很對,那些痛苦熬過去了就成了淡然。
如今他的婚事亦是,受得打擊多了,就不再渴望,他有正常男人的需求不假,但人又不是畜牲,他可以追求的東西很多,並非一定要娶妻。
與一個自己不喜歡,或是不喜歡自己的女子同床共枕,委屈了別人,自己亦不開心。
次日一早,周大郎套上驢車,送蘭姐兒去薛神醫家裡學習,另外這兩天也沒磕著碰著,鈺哥兒總說腿疼,讓薛神醫給瞧瞧是怎麼一回事兒。
周鳳英覺得問題不大,蘭姐兒小時候也疼過,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好了,不過她可不敢托大。
二郎不在家,若是給他寶貝兒子耽誤了病情,回來以後還不得把她給吃嘍。
上次她給鈺哥兒多吃了幾塊兒芋頭,娃子有點兒消化不良,看給他心疼的,跟那兒啊乖啊的,真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