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瞥了眼李暘清垂著頭不吭聲,倒也習慣了他這般不聲不響的做派,也沒多說,笑了笑側身給兩人讓出路來。
進到內殿時,正瞧見李洲在西窗下的小榻上閉目養神,等到李昭站定在他身前時才睜開眼,疲憊道:「來了,今日出宮可玩得可盡興?」
「很是盡興呢!難得今日無風無雨,城外空氣也是清新,倒是爹爹有時也該出去走走,老悶在屋裡批閱奏摺,怕是正事沒有處理完人就要先累倒了。」
李洲瞧著李昭說到興起時的興奮勁,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笑意,道:「聽你這麼說上一番,我心中也覺開朗了不少。以往你母后總閒不住,隔三差五就要出宮,我還說她這樣的一國之母當得著實出格,現下就連想陪著她出宮,都不能了!」
李昭聽李洲這樣說,沒有搭話,岔開了話,道:「不知這幾日送來的羹湯可是合爹爹的意?」
「很是鮮美,昭兒費心了。」
李昭眨眨眼,頑皮道:「那爹爹可得好好嘗嘗今日的羹湯,看看比之從前哪個更好些?」說著見內侍將李昭帶回的雞湯溫好端了上來,李昭親手端給李洲,而後眼睛亮亮的看著李洲。
李洲嘗過之後挑了下眉頭,接著又低頭喝了兩口才笑著開口:「想來今日是偷懶了,這味道應是和豐樓的廚子吧。怎地今日是去了和豐樓?」
「看來是瞞不過爹爹的,之前在城陽時便十分想念和豐樓師傅做的菜,趁著今日空閒便去填補了下口腹之慾。」
李洲看李昭穿著的衣裙說道:「哦?你這身裝扮是從宮外直接過來的吧,算著時辰,你和悅兒兩個人鬧到如今才回來,可是沒少折騰。」
「哪裡有,分明是為了等阿憫,若單單我們姐妹兩個早就結束了,也不至於耽誤到如今才回。不過幸而是趕上給您送羹湯了!本來阿姐也是要一同來的,我看著她今日有些勞累,便趕她回去歇著了。」
李洲三兩下將湯羹喝完了,擦了擦嘴起身道:「今日去大同寺,可是見到了慧淨法師?」
「想來今日人多,便沒去打擾慧淨法師。不過女兒替爹爹請了個平安符呢,盼著爹爹平安康健,百歲無憂!」說著從腰間荷包里掏出遞給了李洲。
「哦?那我可不能辜
負了昭兒的一片心意,定要隨身帶著。「李洲笑著接過,就解下身上佩的香囊打開來,將平安符放了進去。
李昭認真道:「今日在佛祖面前,還求了讓爹爹每日裡早些安寢,萬不要熬壞了身子,也不知大同寺的佛祖靈不靈驗!」
「你呀!慣會把這些小心思用到我身上。」
李昭見天色已深,不好過多打擾公務,只簡單道:「每日送來給爹爹的羹湯是提醒爹爹要注意時辰的,只有您身體康健,我們做子女的也才能安心。時候不早了,女兒也就不妨礙爹爹處理正事,先行告退了。」
這一番話說的李洲心裡暖了不少,溫聲道:「放心,我心裡都有數,早些回去吧。」
另一邊柳懷遠回到府上,問道:「父親可在府中?」
「回少爺,老爺回府便去了書房。」
柳懷遠嗯了一聲,徑直向書房走了去。
書房裡柳闊沛正端坐在案後處理公務,抬頭見是柳懷遠,還有些詫異道:「怎麼今日這個時辰過來了?可是有何事?」
柳懷遠恭謹道:「今日孩兒隨齊霍楊宇兩人去了大同寺,碰到了華安公主和永寧公主。想著來與父親知會聲。」
乍一聽到『永寧』二字,柳闊沛都有些愣怔,在唇齒間過了一遍方才恍然大悟,說道:「是了,永寧公主已回宮數日,只是想來陛下不願太過扎眼,未曾宣揚,今日隱藏行跡怕也是刻意為之。說來為父還未曾見過永寧公主,前些日子子美與我說過,當日與你一同用飯時遇見永寧公主的?」
「是啊,當日我與齊伯父也是偶遇,觀其姿貌,堪為日月,本以為華安公主肅雍懿德之范已是難得,誰知永寧公主不逞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