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憂國憂民。」
蘇海的話才起頭就被李洲揮手攔下,「不必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蘇海笑道:「今年春日錯過,來年光景還是如此,陛下不必為此嘆息傷懷。」
「來年光景不復今朝,到底是遺憾啊。」
蘇海曉得陛下此話怕是不止是感
嘆錯過春日,吶吶也不知怎麼開口,只好陪著向前走去,眼見著到了宜春園,誰知還未走幾步,就撞上了劉袂一行。
劉袂今日穿著是下了些功夫,在夏日繁花中依舊亮眼,盈盈一拜柔聲說道:「臣妾給陛下請安,臣妾今日竟碰上陛下有興致來園中散心,不如讓臣妾陪著一同可好。」
李洲淡淡道:「既是偶遇,便一同吧。肅貴妃今日可是雅致,竟也想起來園中散心。」
劉袂落在其後笑道:「今日來園中本是想著摘些蓮蓬熬些蓮子羹送到陛下和暘兒處的,陛下連月來醉心朝政,臣妾擔心您的身子,還有暘兒,自從陛下說過他貪玩後,這些日子裡是刻苦學習,連師傅都說暘兒懂事了不少,怕是暘兒也想讓陛下寬心。」
提起李暘清,李洲面上嚴肅了不少,「如此就好,他現在年歲也不算小了,該是到了明理知事的歲數了,萬不能再不務正業。」
劉袂見此說道:「暘兒近來學業上增進了不少,可還有許多不解之處還等著陛下給他解惑呢。」
「朕前些日子忙得很,沒有閒暇過問他的功課,今日便隨你去看看他。」
劉袂喜道:「暘兒知曉陛下關心他必定歡喜。」
李昭回到宮時派人去了趟溫府,邀溫婼進宮敘話。
李昭近來迷上了作譜,溫婼來時正見她在琴室里擺弄著琴弦,「如今你倒有閒心擺弄這些了。」
李昭抱怨道,「可不,近來閒得很,只好給自己找些事做,倒是你最近忙得很,除卻剛回來時你進宮陪我那一回,可再也見不得你了。」
說起這個溫婼也是苦惱,「剛回家中,祖母母親思念得很,近來日日陪著她們閒話,倒真是不得空了。」
「我晌午剛剛見過趙辰陽,他也是忙得很,近來日日赴宴,今日還得讓我給他出主意宴請一事,要我說他府上也是該有位女主人了。」
溫婼未曾想一來李昭就同她講這些,還如此直白,臉上騰的躥紅,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羞得低下了頭。李昭見她耳根通紅,上前伸手拉起她的手,說道:「我知你有顧慮,但阿婼,你我是自小的情誼,從我識字起便在一起作伴,當初更是跟我遠去城陽,你的心意我還是能看懂一二的,你不是膽小懦弱之人,有什麼顧慮不妨說與我聽。」
溫婼看著李昭的眼睛,沉聲說道:「殿下當年遠去城陽,表面說是城陽適宜療養,但陛下的意思我也是曉得幾分,陛下此舉也是用心良苦,除卻趙辰陽殿下要是想再找個合適的人怕是不容易了。」
李昭皺眉打斷了溫婼的話,「阿婼,我與你開誠布公地說明白,當年父親讓我隨趙辰陽一同前往城陽,一是因為城陽適於我養病,二則確實有促成我與趙辰陽姻緣的意思。對此我和趙辰陽都心知肚明,前些年我與他就此事還談論過,當時我們二人就都清楚我們倆之間不會有男女之情,相互約好說若是成年後尚無心系之人,便請父親下旨賜婚,但如今你和他是互通心意,又何必因我拆了一樁好姻緣。」
溫婼低頭不語,默默糾結過後才低聲說:「殿下歸京時留我與他一同回來時怕是就想好了吧?我知殿下是灑脫之人,心中自有天地,可如今京都盯著殿下的眼如此多,怕是要被這一方天地死死纏住。殿下為我思量,我卻也不忍殿下因此困於樊籠。」
「阿婼,若是因此斷了你與他的姻緣,我才會自困一生。男婚女嫁沒有比情投意合的一對更為重要的,我也希望我的朋友能得償所願。再者說天地之大,未必不會有我更好的歸宿。」
溫婼固執道:「您從來不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
李昭與溫婼都了解對方,李昭知溫婼是個較真之人,溫婼知李昭困境難解,有些僵持不下。
李昭低聲說:「阿婼,你該知曉,我既知你的心意,便不會再去向父親請旨賜婚的。」
溫婼抬頭直視李昭眼睛說道:「殿下是要阿婼為此自責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