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憫跺腳道:「殿上多是附和之人,怕是一會兒不知道還有什麼主意呢。」
李昭自信道:「那就讓他們統統閉嘴不敢說話。」
更衣準備後,方才令人前去奏了李洲。李洲聽後令蘇海前去配合準備,誰知蘇海過了會兒回來將殿上的舞台及周圍屏風皆清了下去,而後幾人擺上箜篌,箏放於一旁。
眾人見如此動靜,不禁有些期待起一會兒的舞來。
齊霍悄悄移到柳懷遠旁邊,小聲嘀咕道:「你說一會兒永寧公主會跳什麼舞啊?我看著台上那幾人似是料定永寧公主如今不擅舞曲。」
柳懷遠看向台上還站在一旁的鄱陽王同肅貴妃,輕微搖頭,示意其看著就好,齊霍耐不住好奇,搖頭晃腦的四處張望。
終是清理完全,眾人退了下去,忽聽笛聲,眾人循聲望向門口,見趙辰陽立在門口,執笛邁步而來,而後兩聲箏響,眾人方移目望向殿中,只見李昭不知何時到了殿中央,隨著箏聲將水袖拋起隨之起舞,只見其一身紅衣,十指柔軟如同無骨,隨著輕柔地旋律輕輕擺動,而後箏聲愈加急促,李昭腳掌點起,雙臂舒展將水袖拋出,隨之做轉圈,圈是越轉越急,水袖隨之在空中作舞,似是一團火焰,隨後再次『錚錚』兩聲,箜篌隨之加入,李昭雙臂用力將水袖收起,大開大合,將其擊到鼓面,傳來『咚咚』兩聲,而後翻身起跳揮袖以袖擊鼓作舞,直至笛聲再次加入,李昭捲起旁邊柳枝作舞,竟是以此為劍,李昭身形愈發矯健,隨著下腰動作竟將柳枝拋向鄱陽王面前,直直立在地上。
一舞畢,眾人都未反應過來,直到一旁的李時悅,溫婼以及趙辰陽上前同李昭行禮眾人還是愣怔狀態,直到御座上的李洲拍手叫好,眾人才隨之清醒叫好。李昭上前同鄱陽王說:「不知我今日這一舞可還對得起王爺惦念多時?」
還未等鄱陽王說話,台下喜好音律的朝臣開口道:「永寧公主今日一舞更甚當年,當真是臣等之幸啊。」
李昭似是在等鄱陽王開口,盯著其不說話,鄱陽王看著腳邊的柳枝緩了會兒方才抬頭拱手道:「殿下此舞當真是游龍踏雪,足可稱一個『絕』字。」
「鄱陽王謬讚了。」李昭好似才看見鄱陽王腳邊的柳枝,含笑說道,「剛剛怕是舞得盡興,沒留意將柳枝拋到您這裡了,沒傷到您吧?望月還不快撿起來!」
鄱陽王賠笑道:「不礙事,一根柳枝也傷不到臣。」
李昭將柳枝拿在手裡,笑著說道:「那就多謝鄱陽王不計較了。」
李洲等李昭話畢才含笑開口:「這一舞著實難得見,你們幾個也是配合得當,都有賞!快些下去更衣吧!」
「多謝父皇。」
劉袂還站在一旁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李洲已經恍若無事地說道:「今日這一曲盡興的很,肅貴妃,咱們接著來吧。」
劉袂此時不知李洲是如何作想,只好賠笑稱是。
李昭換過衣衫後重回席上,正瞧見座下幾名公子借飲酒之名,抬頭望向自己,李昭看向他們時裝作不經意的移開目光,李昭咧咧嘴角只做不知。
今日這場宮宴鬧騰到亥時方才散了。李洲當晚藉口關心李曉瀾,隨淑妃一同回了慶安宮。
第16章 草草杯盤共笑語,昏昏燈火話眾生。……
當夜,柳懷遠回在房中卻是睡不著覺了。在他僅有幾面之緣中,李昭大都是不漏鋒芒的,是內斂孤傲的,今夜的她起舞時卻像一株火焰,熱烈而自由,是這長安中難得一見的亮麗風景。
也不知是否因著飲過酒的緣故,柳懷遠竟覺得自己心慌的厲害,從大殿之上李昭開始起舞到現在還是久久不能平靜。柳懷遠忽的就有些好奇私下的李昭到底是個如何模樣?
柳懷遠在翻來覆去中度過了這一夜,以至於第二日他母親吳氏見他時蹙了眉頭,問道:「可是昨夜送去的醒酒湯未曾用,怎麼今日還是如此沒有精神?」
柳懷遠打起精神說道:「母親不用擔心,飲過醒酒湯好多了,或是昨夜飲的酒格外濃,還有些沒緩過來。」
吳氏心疼道:「你本就不擅飲酒,昨夜怎麼還是飲了那麼多,可是要顧及著些身子啊。」
柳懷遠安撫母親道:「兒子知道的,昨夜是興之所至,才有些忘形了,以後一定克制。」
吳氏拍了拍柳懷遠胳膊,溫聲說道:「好了,快些進去吧,我去看看廚房熬的粥好了沒,今早你們父子倆還是用些清淡的吧。」
「辛苦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