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笑罵道,「哪裡來的醋罈子啊!」
不多時對岸就支起了個小戲台,丫鬟捧著摺子上來請老太太點戲,老祖宗看過後朝著李昭問道,「平日裡可有喜歡的?」
「我還年幼,哪裡知曉好壞,隨著眾人聽個樂呵便是。」
如此說老祖宗點了點頭也沒點戲,只說,「讓他們撿些熱鬧喜慶唱來便是。」
起初只做個背景音聽著,女眷們到後來鬧騰累了倒是靜下來聽戲了,酒換做茶,茶又換做酒,如此折騰才算了了。老祖宗發話道,「都歇歇吧。雲恂你們幾個也不准再作妖,老老實實陪著我們坐下聽戲。」
從晌午折騰到下午,又從下午折騰到晚上,雲恂幾人方才放過了李明憫。
出門時不出所料的李明憫喝的有些醉了,暈暈乎乎上了馬車倒頭就睡。李昭在府門還同李時悅說著話,轉頭一看就見李明憫哼哼唧唧地倒在馬車上。
李昭搖搖頭說道,「你們這是可著他一人灌酒不成,把人喝成了這樣。」
一旁的雲恂雲恆雲忱三人也都有些醉醺醺不知所以然了,也就雲恪清醒些說道,「我陪著你把阿憫送回去吧,他如今這樣怕是你招架不住。」
「行了,別來回折騰了。到時找幾個侍衛將他架回去便是。」
「怕是明日他醒了要沒臉見人了。」
「喝成這番模樣還想著讓人給他留臉面不成!你也早些回吧,不是明日裡還要大朝會嗎?記得喝碗醒酒湯!」
一路上李明憫只是縮在馬車上說著難受,李昭見他這樣笑道,「自己酒量不濟的,也不知道收斂,活該被灌醉!」
說著找幾個侍衛架著回去,還是顧忌著李明憫的面子叫人抬轎將李明憫抬了回去。
明德宮中貼身伺候的都是內侍,見自家主子醉醺醺被抬著進了來忙將他扶到了小榻上,李昭問道,「備著醒酒藥呢沒?」
聽這話李明憫身邊的霧山忙將小廚房裡溫著的醒酒藥端了過來,見李明憫喝下過後神情放鬆了許多,沒管歪在榻上的李明憫,哼了一聲說道,「今晚多留兩人伺候著,夜裡不行就再灌一碗醒酒湯,千萬別讓他誤了明日裡的朝會。」
第二日上朝時李明憫還有些蔫蔫的,本想著應付過去,誰知李洲竟會提起此事說道,「如今七日休沐已畢,雖節氣未散,但年前所留之事還多,望諸卿打起精神,將手上所辦之事整理上呈,切莫如太子一般貪杯飲酒還得他姐姐替他收拾。」說著看向前排的雲謝朗聲說道,「望江,這可是你的不對,怎麼說太子也是你外甥,還是得給他留幾分面子的。」
李明憫站在前排只覺羞愧,偏朝中老臣也沒能放過他,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李明憫下朝後腳步匆匆的逃了出來。
第31章 流水淘沙不暫停,前波未滅後波生。……
李明憫到底還是定力不夠,為著醉酒之事往後幾日都未曾外出,每日裡只是在書房整理些摺子。
這日柳懷遠照常來找李明憫商議朝事,李昭身邊的侍女卻尋了過來說道,「殿下曉得您如今正在尋那糧商蹤跡,今日殿下從公主府回宮時路過平康坊時瞅見一人體貌特徵都與那糧商相仿,如今正派人盯著,特意請奴婢來和太子殿下說。」
「太好了!正愁找不到他人,誰知竟被阿姐碰上了,你替我向阿姐說聲謝,我這就派人去抓那糧商!」說著起身就要走,才發現柳懷遠幾人還在整理摺子。
柳懷遠開口道,「既如此自是以此事為重,那臣等就先告退,明日裡將摺子整理好後呈給您。」
柳懷遠告辭歸家後,碰上了來府中堵他的齊霍,「柳兄,今日總算是讓我逮住你了,自從陛下指了你為少詹事後,你就再也未曾與我出來飲酒聽曲了。」
柳懷遠指了指一旁小廝抱著的公文,「實在是近來朝堂之上事務多,先前是在吏部,如今東宮裡更是要事事上心,半點閒不得的。」
「哼,冬日裡楊兄母親病重,如今在家中伺候伯母,你這裡又是公務纏身,我一個人當真是無趣。」
「楊伯母何時生的病,怎麼也沒與我說一聲啊?」
「楊兄自己說的,看你當時為著正事忙的焦頭爛額,也就沒與你說。我前幾日問他時他說已然好轉了。」
「是我忙昏了頭,上一次還是過年走訪時匆匆見過,倒是沒有深聊。」說著讓一旁的侍從善文趕快去備份禮來,轉頭對齊霍說,「你一會兒陪著我去趟楊府吧,之前不知便罷了,知曉了終歸是要去看看的。」
楊宇雖也是自小與他二人相識,只不過幼時便已喪父,是他母親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了,楊家在京都不顯,他母親為著他上學沒少省吃儉用,甚至還做些刺繡一類以貼補家用,熬到後面才虧了身子,每逢冬日裡便是要大病一場的。幸而如今楊宇在禮部甚得重視,才算是慢慢好轉了。
柳懷遠二人上門時正逢楊宇剛剛送走大夫,見柳懷遠衣衫未換便趕了過來,「這是找我有事?」
柳懷遠手上提著藥材說道,「伯母病了你也不派人與我說聲,害得我都沒上門看望。」
楊宇見一旁齊霍心虛到不敢與他對視,便知是他說漏了嘴,「沒什麼嚴重的,經過前幾年的調養已經是好多了。我也是瞧著你每日裡步履匆匆的,就沒告知你。再者說一入冬便有你送來的老紅梨,已是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