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沂喝了一口,點頭說:「確實不錯。」
隨後,他把這支吸管抽出,插在自己的果茶杯上,又把他沒開封的吸管,重新插回對方的果茶杯。
秦煦懵了下:「不是,為什麼……」
「畢竟沾了我的口水,可能不好。」蘇安沂淡淡地說。
「哦,這樣啊。」秦煦糾結半天,小聲說,「但你用的有我的口水。」
「我不在意這個。」
「我也不在意……」
蘇安沂笑了笑,故作驚訝地說:「哎,抱歉,我以為你會在意。」
秦煦有點思考不過來,直接說:「沒有,我不在意。我也可以吃你的口水。」
這次,輪到蘇安沂沉默了。
——失策,還是小年輕會。
「好的。」他低笑,「我等著。」
秦煦:?
等等?等著什麼?
電影是蘇安沂精心挑選的,一部小眾唯美的外國愛情文藝片。
放映廳里人不多,座位稀疏,彼此的距離都隔得遠遠的。
蘇安沂本來還想著,如果對方問為什麼選這部影片,他該怎麼回答,特意準備一套說辭,去逗逗青年。
但沒想到,青年毫不在意,一副你看什麼我就看什麼,電影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看電影的態度,實在讓他少了些許樂趣。
也不對,更有趣味了。
「你要試試不同口味的爆米花嗎?我每種都買了,還有小零食,這是麻條、這是蝦片……」秦煦湊在蘇安沂耳邊,對各種食物如數家珍。
蘇安沂感受到脖頸輕輕拂過的氣息,微微垂下眼睫。
他壓低聲音說:「有拿手套嗎?」
秦煦眨了下眼,有這種東西嗎?
他老實說沒有,靈光一閃,又道:「你怕髒手?」
蘇安沂「嗯」了一聲,解釋道:「主要我不喜歡黏黏的感覺,而且——」
「我餵你啊。」秦煦笑眯眯地說,「我不怕髒手。」
蘇安沂眉梢微挑,順理成章地應下:「好的,謝謝。」
他又委婉地問:「你洗手了嗎?」
秦煦呆了下:「啊,沒,需要我去洗手嗎?我知道了,我現在去。」
青年自問自答,「嗖」一下跑去衛生間。
蘇安沂滿意了。
「你想吃什麼?」秦煦回來後,仔細詢問。
「都可以。」蘇安沂很少吃零嘴,但偶爾吃吃,也無妨。
秦煦便把自己最喜歡的幾樣餵給蘇安沂,期待地看著對方:「怎麼樣?好吃嗎?」
蘇安沂微笑:「不錯,挺好吃的。」
秦煦更加來勁了,繼續喂,尤其是對方誇獎的,餵的頻率更很多。
「抱歉……」蘇安沂牙齒微松,舌尖輕輕滑過對方的指尖,「沒咬到你吧?」
「沒有沒有,不痛。」秦煦慢半拍地應道。
說實話,如果不是蘇安沂提醒,秦煦沒有意識到,對方咬到了他的手指。
「不痛——」蘇安沂低低重複了一遍,側眼看去,「好,不痛就好。」
秦煦無端呼吸一滯,摸爆米花的手變得不自在了。
有點重,還有點僵。
「我想吃巧克力味的爆米花。」蘇安沂輕聲說,「可不可以啊?」
他吐出的尾音很柔,最後一個字幾乎沒有。
但秦煦聽力太好了。
那聲語氣詞,像一把輕巧的羽毛扇,在耳膜轉了個圈才離開。
秦煦捂住耳朵,忍不住揉了下。蘇安沂又湊前一點,輕輕問:「怎麼了?」
「你講話離我太近了。」秦煦擰眉,「耳朵癢。」
蘇安沂:「……」
他輕嘖一聲,慢吞吞地坐直身體:「哦,那我離你遠點。」
秦煦鼻息嗅聞到的香水味,隨著主人的撤離,一點點變淺。
「你塗香水了?秦煦深吸兩口,鼻子湊到蘇安沂頸間。
有點像果香,但又有點木頭的味道,嗅多了,還是能感受到那一縷縷的苦草藥味。
蘇安沂斜睨,毛茸茸的腦袋幾乎要鑽到自己脖子上。
他「嗯」了一聲,「不喜歡還是覺得很嗆鼻?」
「不會啊,挺好聞的。」秦煦把自己聞到的味道描述了一遍,他強調,「……反正是種藥草味,你聞得到嗎?」
「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秦煦嘟囔,「我每次在你身邊,我都會聞到,像從你皮膚散發出來的。」
他說著,湊得更近,鼻尖快要抵在對方的喉結上,一直在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