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媽又來找我了。」蘇安沂突然開口。
秦煦眉頭一皺,瞬間想到上次的場景。
他緊張地問:「她是不是又罵你了?你沒事吧?她有沒有動手?」
說著,秦煦開始檢查蘇安沂的身體。
蘇安沂怔了下,有點哭笑不得,等他擺弄完,放緩聲音:「動手不至於,我已經長大了,小時候……」
他有些恍惚,回憶童年的時光,早已忘記的一些傷害再次湧現。
——不,其實蘇婷動過手。
不是用棍棒亦或其他,而是鋒利的延長甲在大腿內側擰轉。
他不能喊、不能叫,面上冷汗淋漓,還要強忍著痛意微笑。
因為如果不笑的話,蘇婷會惡狠狠地罵他,加重力氣。
「怎麼了?」秦煦有點慌,扒拉蘇安沂的手,沒反應,就去弄對方的臉,想看看怎麼回事,臉上是什麼表情。
他「嗅」到了悲傷,縈繞不散。
蘇安沂深吸一口氣,雙臂死死攬住秦煦脖子,臉始終埋在對方胸膛。
「別動。」他輕聲命令。
秦煦不敢動了,小狗眼睛直溜溜地看著對方。
就這麼僵持了半分鐘,蘇安沂又徐徐開口:「以前只要她一發脾氣,就會說出任何平時……不會說出的話。」
他頓了頓,輕聲說:「她不喜歡我的臉,小時候她覺得我長得像那個男人,也厭憎我的性別,因為我的存在就會讓她想起自己失敗的愛情和婚姻。她瘋魔的時候,會找到各種不合身的裙子給我穿上——」
「很奇怪。」蘇安沂慢慢閉上眼,「這個時候,她就會忽然冷靜下來,抱住我不停地說對不起,她會流眼淚、她會哽咽、她會痛哭流涕,訴說她的不易、她的難過、她的無法自控,然後她會變得很溫柔。」
蘇安沂陷入回憶,眼裡閃爍朦朧的光。秦煦抱得更緊,嘴巴死死抿著。
「每一次尖叫的結束時刻,一定是我穿著裙子……」蘇安沂聲音變低,「以前我討厭裙子,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喜歡上了這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他短促地笑了下:「大概是輕鬆吧。我小時候面對她,總是僵硬、緊繃,甚至不受控地發抖,只有穿上裙子的瞬間,所有的痛苦消失,我會得到善待。」
「等長大以後,我面對壓力、那種熟悉的窒息感,會讓我不可自拔地希望重複幼時的舉動,像個怪物一樣……」
「不是怪物。」秦煦打斷,認真地看著蘇安沂,「你不是怪物。」
蘇安沂一怔,隨後笑了笑:「嗯,我知道。」
秦煦的臉湊過去,親親熱熱地用嘴唇摩挲。
「我好喜歡你,你對我來說像老天爺給的超級大禮包,比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加起來都好。」
蘇安沂被秦煦古怪的比喻逗樂,悶笑道:「大禮包?這是什麼?」
秦煦卡殼一下,有點心虛地說:「就是……管理局會給每個出來的小狗送一個很大的禮包,裡面很多東西,玩具、零食、毛巾……反正什麼都有,超級棒!」
他小心地覷了蘇安沂一眼:「我不能這麼說嗎?」
蘇安沂目光柔和:「很喜歡那個大禮包?」
「對!」秦煦應完,莫名頓悟,無師自通地說,「更喜歡你。」
蘇安沂失笑,揉了一把他腦袋:「嘴巴還挺甜的。」
秦煦黏糊糊地貼上去,眨眨眼睛:「什麼甜?」
蘇安沂指腹抵住他嘴唇,輕輕按了下。秦煦的心跳了跳,下意識張嘴咬住對方的手指。
蘇安沂挑眉,輕笑:「松嘴。」
秦煦鬆了。
蘇安沂猛地起身,雙手掛到秦煦脖頸,坐在對方大腿上,腿曲起,卡在他的腰間。
秦煦沒反應過來,只能反射性穩住對方身形。隨後,蘇安沂仰頭,若有似無地落了個吻在他下巴、唇角、鼻尖。
——就是不落在嘴唇。
最後,秦煦沒忍住悸動,呼吸越來越沉,掌心從蘇安沂的後頸摸到後腦勺,牢牢禁錮,強硬地親上去。
他沒有前奏,直接撬開對方的唇齒,熟練地在口腔來回掃蕩。
蘇安沂按住秦煦肩膀,手愈推不推,來回幾次,指尖微微蜷縮,繃到極致的掌心,條條指骨在手背上突出而分明。
秦煦反手抓住肩膀顫動的手,一攥,青筋畢現,下一秒,十指相扣。
一吻結束,兩人氣喘吁吁,同時倒回枕頭。
四目相對,秦煦往前挪了點,鼻尖輕輕挨著蘇安沂的鼻尖。
蘇安沂眼睫微顫,以為對方還想吻,便慢慢閉上眼睛。
等了幾分鐘,沒有動作。
正當他疑惑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秦煦輕聲說:「以後你要是不開心,可以不穿裙子,你來找我。」
蘇安沂睫毛眨動的頻率變快,他能感覺到青年灼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著自己。
「找你做什麼?」蘇安沂低低地問。
秦煦思考一下,搭著對方膝蓋的腿蹭了蹭:「抱你啊,親親啊,就像剛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