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是想進茶棚乞討,嘗試幾次,卻都被老闆娘罵了回去,最後只能可憐巴巴地在外面擠作一團取暖,然後趁著路人離開或者剛到門口的空擋,蜂擁著上去乞討。
沈憶掃了一眼,沒有多看,和季祐風、沈聿進了茶棚。
三人挑著僅剩的一張桌子坐下,沒有喝老闆娘端來的茶水,只是掏出各自的水囊。
正在這時,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沈憶和沈聿表面上不動,桌下的手卻已悄悄地握緊了劍柄。
隨著那人很快走近,桌上搖晃的燭火映亮了他臉上的疤痕,竟是他們方才遇到的刀疤男。
刀疤男咧嘴笑道:「緣分啊!還真是你。」他看著沈聿說。
沈聿不動聲色地鬆開劍柄,抱了一拳:「又見面了。」
刀疤男徑直在沈聿身邊的位置坐下,好奇地打量了沈憶和季祐風一眼,卻只看見昏暗光線下兩張黢黑的臉,便不甚在意地收回了目光,道:「你們是跑商的吧?」
「嗯。」
「做的哪的生意?」
沈聿惜字如金:「滄州到濟南。」
「呦,那樂陵可是必經之地,你們是老手了啊!」
沈聿道:「算不上,剛做一兩年。」
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沈憶幾乎要坐不住了,怎麼也沒想到這刀疤男竟是個自來熟,這就坐下聊開了。
俗話說言多必失,尤其他們是喬裝的商人,哪裡經得起這般胡吃海塞般的提問,就在沈憶忍不住提出離開的時候,刀疤男話鋒一轉,訕訕笑道:「這位小哥,我看你們也不喝這茶水,我趕了一會子路了,口正好渴了,要不……」
沈聿瞭然:「自便即可。」
話音還沒落地,刀疤男已經端起碗噸噸噸灌了下去,不一會,一大碗茶水就見了底。
桌面之下,沈聿握住劍柄,漫不經心地問道:「聽你方才的意思,你是走路過來的?」
「是啊!」
沈聿盯住他:「小兄弟,你走路,居然和我們騎馬差不多快嗎?」
大拇指抵住劍柄,劍身悄無聲息地向外移出一寸,若此人回答有一絲不對,只需一瞬,他便能讓他身首異處。
刀疤男滿不在乎道:「嗐,你說這個,山林里有近道,俺抄近道過來的,才能跟你們碰上。」
沈聿盯他片刻,見他神色自然,目光坦蕩,還是把劍鬆了回去。
刀疤男一口氣喝完三大碗茶水,打了個嗝,道:「你們謹慎些也是對的,最近幾起命案,可都發生在去京城的官道上。」
他忽地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最近大家都傳,有山匪專程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堵著,甚至不劫財,專門殺人吶!聽說一個活口都不留,死得可慘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