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沈憶忽然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白氏沒穩住身子,猛地撲倒在地。
轟隆——!
天邊雷聲炸起,震耳欲聾。
沈憶慢慢俯下身來,從地上一把拎起女人的領口,面容褪去了最初的和善,已是寒怒無比,窗外雷電交加,巨大的閃電划過,映亮女人冰冷的眼底,她冷笑著道:「怎麼?相同的伎倆,也想用在我身上?」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白氏不知道這是怎樣的場景,可就在這一刻,滅頂的恐懼將她整個人狠狠席捲,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暴怒的沈憶,女人殺意肆虐的冰冷眼眸近在咫尺,幾乎瞬間將她整個人吞沒,她毫不懷疑沈憶隨時會殺了她!
雨水嘩啦嘩啦地澆在屋檐上,打在窗欞上,暴雨如注。
在這急促密集的雨聲中,沈憶聲音卻放得很輕:「你以為沈聿為什麼選擇開祠堂而不是報官?你覺得他是怕你受不到懲處?以他如今身份,判你一個凌遲難道不是信手拈來?還是你覺得他是為了自己的仕途名聲?有我在,你覺得你能對他的仕途有多大影響?白姝燕,他此番苦心斟酌考慮,還不是為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免受你這娘親的牽連?!」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覺得愧對你兒子,生生挨了沈霄一刀!」越說沈憶心中越是驚痛,如刀絞一般,聲音愈來愈厲,「而你呢?他這麼對你,你又是怎麼對他的?!你直接往他心裡捅了一刀!」
沈憶大力地攥緊她的領口,幾乎快把那塊布料生生捏碎。
這一刻,她是真的想殺了她。
白氏呼吸急促,處於驚恐崩潰的邊緣,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
沈憶低下頭,深深吸口氣,緩了緩心中的怒意,沉沉問:「你用他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打敗了他,你成功保住了命,你是不是還很得意?」
「是不是覺得,只要打著已死之人遺願的旗號,你就能招搖過市,逍遙法外,你身上的所有罪孽就能一筆勾銷?」
白氏猛烈地搖起頭來。
沈憶拎著她的衣領靠近自己,鼻尖對著鼻尖,眼對著眼,她一字字道:「我告訴你,沈聿心善,念著他和沈庭植的父子情放過你,我可不管這麼多,別說是他沈庭植的一個遺願,就算是他還了魂站在我跟前讓我饒了你,我也不會退讓半步!」
說完,沈憶遽然鬆了手,看著白氏像一塊破布掉在地上,直起腰,向後靠回椅背上。
她拿起方才夾在指尖的玉牌,看著上面白姝燕三個字,冷笑一聲,篤篤敲了兩下桌子,「現在,給你兩條路。」
「要麼,你寫陳情書,把你犯下的罪孽一五一十全都寫清楚,包括沈庭植那個莫須有的遺願,然後自裁謝罪。要麼,你就等著大理寺來人抓你下獄。」
「自然,有你這麼一個母親,沈霄未來當然不可能入仕做官,他這一輩子就活在別人唾罵指點里,最後碌碌無為老死在沈府就行了。」
「怎麼做,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