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他的書包、作業和書。
不知道是誰嗤笑了一聲,刺耳無比。
連樹終於理解,惡意是比無視可怕的存在,他平靜地摸了摸桌子上的水,順著地面水滴的方向來到了窗前。
低頭看去,他的東西正在水池裡飄著,成為開著荷花的水池裡唯一不協調的存在。
「誰幹的啊也太搞笑了吧。」
「你聲音這麼大不怕被聽到嗎?真無聊,有這閒心早就談下合同了。」
「哈哈哈哈,真可憐啊。」
「手段好拙劣,這不是一下子就知道在哪裡嗎?」
「太明目張胆了吧,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你還怕老師?」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連樹回過神才發現剛才自己屏住了呼吸,他抬手擦了下額頭的汗,心臟跳動異常地慢。
揭開模糊的面紗,這些上位者們也和自己一樣骯髒啊……這些嫉妒的面容太醜陋了。
連樹走出樓道,路過想向自己打招呼的柏以善,步伐邁向教學樓後方的池塘。
毫不猶豫地脫下鞋,他踏入水池裡,一點點撿拾書本。
原本潔白的書頁被泡黃,書包吸飽了水沉甸甸地,作業上的字跡一片模糊。
不能用了。連樹將它們堆在一起,手上的水順著滑進,冰涼刺骨。
連樹在自己嘴裡嘗到了惡意的味道。
是苦的。
「啊,又賭輸了,下次再來。」
「三次還不夠你輸的啊,下次聚會你別輸得只剩褲衩子。」
「感覺好久沒聚會了,喂,老展,你得辦個大的,不好玩你以後辦我就不去了!」
調笑的聲音逐漸靠近,連樹背對著他們,身體僵硬不動。
「這人幹嘛……」
「撿垃圾呢。」
連樹撈起最後一本書,濕漉漉地上岸,低著頭清點數量。
詢問的人疑惑:「他不是學生嗎?撿垃圾幹嘛?」
有些耳熟的女聲響起:「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趕緊走吧。」
——是來過會所的人。
連樹警惕地轉頭,女性Alpha手彎挾制自己的朋友,禮貌地朝他笑了一下,風度翩翩。
就是她,連樹確定,又看到一張英俊瀟灑的臉,溫潤地笑著注視他。
連樹握緊了手裡的書,戒備到冰冷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良久。
終於,有人打破薄冰,居博海視線掃過地上堆積的書和包,不緊不慢地啟唇,「需要幫助嗎。」
雖然這麼說,但他站在原地沒有打算動的意圖,像在欣賞連樹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