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鬧的動靜吸引了不遠處的副廠長,她趕緊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張廠長。」
「陳副廠長,你來的正好,選種植基地還是要找那種風氣好的,這舉大隊之力推選出來的人,人品都不過關,當著我的面就敢騷擾女同事,私下裡還不知道是什麼作風!」
李進寶都驚呆了,什麼,這死老太婆是廠長?
不是說簡雙的師父只是一個大夫嗎?
更令他震驚的卻還在後面,這個叫陳副廠長的中年女人瞬間沉下了臉,先看看他,又看看簡雙:「有這回事嗎?」
她身後站著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男人臉上一道疤橫穿,幾乎把整張臉劈成兩半,他上前一步,惡狠狠的瞪著他,聲如雷震:「是你在騷擾女同志?」
李進寶從來不覺得自己矮,在普遍消瘦的男人中,他因為有點胖還顯得壯,那些柔弱的、嬌滴滴的乃至常年吃不飽的女生,他單手就能治住。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在這個起碼有一米九的男人面前,柔弱的像一隻小雞仔,他瘋狂搖頭:「沒有,我沒騷擾她,我沒動手動腳……」
「雖然沒有動手動腳,但他經常糾纏我,言語間一副我們很親密的樣子,我是個已婚婦人,因為他的舉止,我的丈夫都已經開始誤會我,這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簡雙冷著臉,故意將事情往嚴重的說。
講真,李進寶這種人就像噁心的蒼蠅,他還不像蚊子會叮你幾口,極端的時候簡雙甚至想,如果他來硬的就好了。
以自己現在掌握的太極拳,直接把人打個半死拉去公安局,一勞永逸。
雖然現在還沒嚴打,但這時候耍流氓可不會只是行政拘留那麼簡單,讓他去農場勞作個幾年,人大概就老實了。
「他叫什麼?」陳副廠長沉聲問簡雙。
「李進寶,奮鬥大隊大隊長的兒子。」簡雙嗤笑一聲,「大概也是仗著這個身份,才敢這麼囂張的吧。」
「好,李進寶是吧?我記下了,此次培訓是縣裡領導組織的,是很嚴肅的學習會議,你不要把你的不良作風帶進來,接下來七天我會讓人牢牢盯著你,我還會打電話給公社領導,問問他們是不是存在幹部家屬欺壓普通老百姓以及違法犯罪之事。」
「如果證據確鑿,我會向上申請從嚴處置,大家都在齊心協力的搞建設,我不允許我們的組織里出現這樣的老鼠屎。」
陳副廠長厲聲說這話時全程都盯著李進寶,盯著他低下頭去,整個人開始發抖。
簡雙雙目發亮的看著這位女廠長,不愧是爬到了縣書記秘書位置又有魄力的出來挑大樑的女人。
剛才親切向她師父問好時,只覺如沐春風,如今臉一沉,那氣場全開,一下子就把李進寶這個村霸給鎮住了!
雖然可能有一部分是因為站在她身後的高大男人很兇,但簡雙這是頭一次在現實中感覺到了氣場這玩意。
它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也真實的能對人造成壓迫,媽呀!
陳副廠長一偏頭,就注意到了簡雙崇拜的眼神,真的太好懂了,再看那張年輕的臉,她失笑,還是個小姑娘呢。
她沒再搭理李進寶,客氣的和張素問說了幾句話,又邀請她吃午飯,自然被張素問給拒絕了。
目送她們騎自行車離開,她轉身回到生產主任那裡,低聲問:「有眼熟的人嗎?」
這裡的熟人自然指的是經常上山採藥,拿去醫院賣掉的。
高主任點點頭,沒有問那邊發生的事,只道:「明天就要開始上課,要不要晚上把人召集起來聚一聚?」
雖然知道他的意思是把人聚在高中食堂,熟悉熟悉,但陳副廠長還是搖頭:「沒有必要,讓他們自己熟悉吧,時間還是太緊了,我已經讓人去採購草藥種子了,不過這頭一年,我其實更傾向採購藥苗。」
說起這個,高主任也很無奈:「最近的一個藥材基地,離我們也有七八百公里,坐火車都要好些天,與其引進藥苗,還是
把人送去那裡學習更具有可操作性。」
「這倒確實。」陳副廠長有些憂愁的擰了擰眉,「這種藥材跟種地可是兩回事,你多操點心,別顆粒無收,我已經讓人出去跑渠道了,咱們三管齊下。」
雖然可以去外面收購原材料,也能在各個大隊收,但後者終歸良莠不齊,陳副廠長走一步看十步,怎麼可能等到藥廠壯大後,再被人卡住原材料這個缺口。
所以她肯定要提前做準備,藥材有一年生的,但多年生的占大多數,尤其是張大夫上交的方子,哪怕是她選定覺得比較好操作的幾張,原材料也沒那麼容易弄。
她和高主任一邊往食堂走,一邊說起廠里的瑣事。
忽然想起什麼,她對高主任道:「簡雙,就是那個張大夫的徒弟,你注意一點,抬抬手給她過,只要不是基礎一塌糊塗且不用心學,這個面子我們還是要給的。」
高主任站定,有些不太情願:「這不就是走後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