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雙:「……」
她安靜了一下,才低聲說:「我們前進大隊沒有下放的人,如果當時您在我們大隊就好了,我公公是大隊長。」
雖然有些事註定避不過,但雙腿被打斷……簡雙簡直不敢想她當時的處境。
她覺得自己作為知青下鄉已經很困難了。
顧教授笑了笑:「其實我待的那個大隊人還不錯,我的腿不是鄉親們打斷的,是有人要燒書我去阻止。」
說到這裡,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們以為把書燒光了,但其實我已經全部記下來了。」
明明是上了歲數的年紀,但簡雙看著這笑,竟然覺得很天真,有種孩子般的純粹。
簡雙忽然就懂了為什麼她的實驗室打卡到的卻是失傳的古籍,因為顧教授本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圖書館!
根據她多年觀察,遊戲打卡需要一個引子,所以即便是顧教授本人沒有接觸的,也能被她觸發。
她就是那個引子,就像他們前進大隊的後山里能打卡到老虎和黑熊,可實則真的有老虎和黑熊嗎?或許很久很久以前有吧,但現在肯定是沒有了。
簡雙深深的吸了口氣,說:「不是很嚴重,我能治,以前我跟著我師父給部隊裡的老兵治療過舊傷,除了針灸還要配合藥浴,我這幾天琢磨一下。」
她的方法糅合了張大夫的經驗與遊戲打卡到的物品,包括針法和藥浴方子。
因為有多位治癒成功的經驗,所以她這會兒說的很肯定。
顧教授抿了抿唇:「行吧,隨你,需要什麼你跟於助說。」
她真的受夠這疼痛了!
就像有人拿著釘子往她的骨頭裡釘,一陣一陣的,發作起來痛不欲生,不然以她的嚴謹,多少要先驗證一下。
簡雙取出銀針,用實驗室里的酒精燈消毒了一下,就開始扎。
其實她每次用過後都會回去消毒,但消毒這玩意總是不嫌少的,隨著簡雙擰著針動作,顧教授扭曲的臉慢慢舒展開來。
她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立竿見影,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臉,她暗自罵了聲晦氣。
不,簡雙這一手可比那個人強多了,至少以前他就不能這麼快給人止痛。
她哪知道這一手失傳的止痛針法,簡雙已經傳授給周教授了,不提周教授對她的幫助,像這種有用的東西,她只恨不得學的人越多越好,別再失傳了。
待簡雙結束針灸,顧教授竟有些迷迷糊糊了,簡雙把她扶到裡面的休息室,給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出門。
回到這頭發現又有人來了,是一個年輕女生,叫做丁書桃,面容清秀,比較安靜,總是默默的做事,存在感不高。
但簡雙對她頗有印象,因為她也是難得的大一新生,高考分數只在自己之下,儘管高考時不是全國統一卷,不能完全作為真實水平的判斷,但於一心還是按照顧教授的意思,除了調工農兵大學的學長學姐,還挑了幾個出彩的大一新生。
她對這一批新生也不怎麼了解,可不就把高考成績作為重點參照了。
簡雙曾經邀請過她和自己一個組,但她拒絕了。
第一周時人太多,設備不足,被顧教授篩了一些人後,設備就比較寬裕了,所謂小組幾乎已經名存實亡,但還是留著,繼續協調使用時間。
不過像這種大早上和大晚上的時間段,就沒有人倒霉分配到了,而類似加班性質,誰的工作沒做完,就早點來晚點走,熬個幾天。
雖然丁書桃不像簡雙一樣有周教授幫忙打招呼,一些不重要的課直接曠,但於一心這個助手可不是吃乾飯的。
她們兩個都是製藥學的,課表差不多,於是在實驗室的時間也比較同調,簡雙看到她的次數很多,上一周她就經常熬夜。
不過她沒簡雙的優勢,能提前接觸到設備,哪怕有人帶著做過幾次,操作起來還是很生疏。
簡雙偶爾看到她在自己隔壁手忙腳亂的,就隨口提點幾句。
兩人從陌生人進展到了比較熟悉的同事,見面了還能點個頭笑一笑。
她還是不多話,大概是性格內向,和他們小組成員也不熟,就一個男生,是她堂哥,對她有點呼來喝去的。
上周末尾的時候,簡雙看到她已經漸入佳境,但上交的報告還是比較少。
之前顧教授把一些混子踢掉時,還有人拿她說話,理所當然被顧教授嘲諷了:「人家是大一新生,之前沒接觸過所以上手慢,你想有這個待遇?行啊,退學重新參加高考,考進來我算你大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