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不同的領域,但周教授很懂顧婷玉的直覺。
這就像學神面臨一道難題,即便還糾結著,也大概率能判斷自己能不能做出來,他們在確認要攻克某個難題時,或許一開始面前是非常茫然且廣闊的,但有了進展後就差不多能確定不同階段的難度了。
顧婷玉把小目標定在百分之三十,說明她認為這是現階段能達到的極限。
之後可以暫時把這個項目封存,也可以招攬人手慢慢去磨,只不過她的重心就不會放在祛疤膏上了。
這一通電話後,簡雙又聯繫不上周教授了,不過也不奇怪,他那邊地點是變動的,只能他給簡雙打電話。
思索一番,簡雙有了住校的心思。
倒不僅僅是為著這個藥浴方子,還因為顧教授把她帶進了自己實驗室,簡雙接觸到了更深的層面,每次她正上頭的時候,啪一下,天黑了,她得回家了。
回家進自己的實驗室,倒是想流暢的把東西做下去,但總會冒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在學校時,顧教授隨口就可以給她解答,但自己獨自一人,她得把這些問題記錄下來,第二天再去向顧教授請教。
一來二去她自己都覺得這進度卡一卡一卡的,也耽誤顧教授的時間。
如果能和她在實驗室同步,她們兩個都省事,儘快把祛疤膏進度推到百分之三十,她也可以開始下一個藥方。
簡雙也想過熬到九、十點再回去,反正家離得不算遠,騎自
行車也就十來分鐘的事,可她奶堅決不答應,就算她給她奶展示了自己的身手,她讓她乾脆住宿舍。
用她的話說:「反正孩子不用你帶,都送託兒所了也不累,我跟你婆婆都把這條巷子盤熟了,認識了很多熱情的首都大爺大媽,有什麼我們自己就可以解決,你呢,就是回來吃乾飯的,有時候還得等你才能開飯。」她很嫌棄的揮了揮手。
簡雙:「……」
周教授不在,住宿舍這事簡雙就找了於一心,心裡還有點忐忑。
這個時候住校大概率是融不進藥學院那邊,還不知道有沒有空宿舍,結果第二天,顧教授把她叫回家,說:「你想住校不用跟那些人擠,我隔壁的次臥已經收拾出來了,你以後就住這兒,咱們一起上下,也方便我教你。」
簡雙:「……行吧。」
這樣確實更方便,說實在的,她也不太喜歡和別人一起住,怪不自在。
現在雖然是跟顧教授一起住,但她分的房子大,她住主臥,簡雙住次臥,門一關跟單間差不多。
顧教授肯定是不會要她租金的,她不太在意這些外物,但簡雙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她就負責了客廳的衛生,偶爾比較閒,還用砂鍋給顧教授燉了幾回藥膳,自己也一起吃。
他們這工作又耗腦力又耗體力,確實得吃好點。
顧教授不怎麼捧場,但簡雙分給她的她也吃完了。
住進去後比她想的還要自在,顧教授找她基本是為公事,很少談天說地,她很快適應了,又覺得這樣也好。
顧教授教了她很多,她心裡已經把對方當老師了,如果她願意更進一步成為師父也不是不可以。
她和周教授是不同的風格,周教授很體貼,會關心她的生活,顧教授則更看重她事業的成長,提及私事她自己都非常不自在。
她好像不太會關心人,也不怎麼會接受別人的關心,但簡雙不介意,她還挺能包容人的。
顧教授行事雖然霸道了一些,但也不是聽不進別人的建議。
她不知道自己是個特例,這話如果告訴周教授,他能噴自己一臉。
對搬進去簡雙沒覺得有什麼,就沒跟周教授提起,但於一心收拾次臥,眼睜睜看她拿著行李住進去,心裡的震驚就別提了。
她是知道顧教授這個人有多獨的,據說她早年也成婚過,下放前跟她丈夫離婚了,這次回來她丈夫和兒女也都過來修復關係。
雖然她丈夫後面結婚了,但顧教授對他們沒什麼怨恨,至少那態度比對著周教授和氣多了,正常的相處著。
雖然有些生疏隔閡,不過也能理解,她還把一部分工資獎金補貼給了兒女。
但一起住?不可能。
女兒說她年紀大了,搬過來照顧她,被她斷然拒絕,說不習慣,說自己有助手照顧。
所以對於簡雙能搬進來,她這個從頭看到了尾的人是最不理解的。
儘管從顧教授為簡雙破例,允許她進實驗室給洗瓶子這一點就已經窺見端倪,可家是很私人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