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聽籠子裡的鸚鵡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放聲大喊:「白毛狗…白毛狗…」
「放肆!」
一旁負責協助搬運的錦衣衛拔出腰間的繡春刀,凌厲的刀鋒對準花房管事的脖子。
整個皇宮裡頭髮花白的就只有一人,是在罵誰不言而喻。
「掌印大人,這該死的畜牲胡亂學的…不…不是我…」
花房管事還想狡辯,錦衣衛手裡的刀又挪近了一寸,嚇得他立馬就跪地求饒。
他平時餵鸚鵡時常常這樣罵,一來二去就被學了去。
這麼多年來掌印從未踏足過花房,他也就沒什麼憂慮,沒想到今日被逮了個正著。
「處理了…」
裴知晏淡淡的看了眼伏在地上的人,這些話並不會傷到他分毫。
「掌印大人,奴才知錯了…」
花房管事嚇破了膽,悽厲的慘叫聲隔著幾堵宮牆都聽得到。
見孩子挺喜歡那隻鸚鵡,裴知晏讓人帶了回來掛在迴廊下。
先前挑的花也都送了回來,小福子幫著分類挨個從花盆裡剜出來,依次擺好放在對應的位置。
裴知晏以前不曾擺弄過花草,昨夜晚睡前看了些關於培養花草方面的書籍,心裡大概有個譜。
望月樓前院的空地很大,用矮竹籬笆隔開八小塊的花圃綽綽有餘。
裴知晏將花朵挨個移植進土壤里,孩子手裡拿著葫蘆瓢舀水,慢騰騰跟在後面澆水。
不靠譜的孩子把水都澆到了他的褲腿上,他潔白的鞋子和袍角都被打濕,沾了黃灰色的泥土。
「……」
瞅著她這粗糙的行徑,裴知晏真想再陰陽她一通。
可看著她額頭上的汗水和賣力舀水踉踉蹌蹌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
算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父女倆忙活了一下午,太陽落山所有的花種全都移植進了花圃里,嬌艷的花朵經過移植後看起來有點蔫兒芭。
小福子和彩芝在一旁看著,想上去幫幫忙,卻完全插不上手。
靠近台階的位置還有塊兒空地,裴知晏打算得空給孩子搭座鞦韆。
「白毛狗…白毛狗…」
沉寂了一下午的鸚鵡,突然又在廊下叫了起來。
「這死鳥叫什麼呢?」
小福子聽到這話臉色煞白,啐了一口就要上前把鳥籠子給取下來扔了。
卻被裴知晏冷冷掃過來的眼神阻止,他並不在乎一隻鳥怎麼叫,孩子喜歡便就讓她養著。
「怎麼啦?」
沅沅拉著他身上藍色的太監服,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第72章 掌印:你才是真的忠心
「無…無事…」
小福子攥著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宮裡宮外罵掌印的話里就包括鸚鵡嘴裡的那一句。
只是看裴掌印的神色,許是不大在意的。
鸚鵡的嘴裡還在絮絮叨叨的重複著,沅沅站在迴廊下仰頭看著,漸漸的也覺得有些無趣。
倒是小白對它挺熱情的,豎著尾巴在鳥籠下方轉悠,張著嘴巴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放出來讓它和小白玩耍。」
沅沅指著鳥籠子,示意彩芝把鸚鵡取出來。
「使不得,貓會把鳥吃了的。」
「小白是好貓。」
「……」
彩芝見她不相信,只好把小白從地上抱起來放在籠子前。
平日裡看起來溫順可愛的小貓,竟直接伸爪往籠子裡掏,嘴裡發出尖銳的嚎叫聲。
縱使她已經快速把貓往回抱,可貓爪還是抓掉了鸚鵡的幾根羽毛。
憤怒的小鳥氣的在籠子裡亂蹦,嘴裡嘰嘰喳喳大罵:「賤人!賤人!賤人!」
「……」
彩芝看著籠子裡歪著頭罵娘的鸚鵡,默默把貓放在了地上。
這鳥也忒聰明了點,辱罵還能精確到人。
「……」
沅沅和她面面相覷,默默的抱起小白進了正殿。
雖然鸚鵡有點沒素質,但是它好像罵的沒錯。
彩芝一個人站在廊下聽著鸚鵡的辱罵,明明穿的不薄,她卻覺得格外的心寒。
原本她還覺著這鸚鵡不停的罵掌印,心裡不由得擔憂會擾了掌印大人的清靜。
現在好了鸚鵡只罵她一個人。
連著三天鸚鵡只要在院子裡見著她,就不停的大喊賤人,這架勢恐怕得等它尾巴上的毛長齊才能停。
為此裴知晏賞了她三個月的俸祿,小福子站在一旁艷羨的看著她。
「我原以為你憎恨掌印大人,沒想到你才是最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