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這刻的是我嗎?」
沅沅一眼就發現了小彩蛋,就刻在自己之前指過的位置上。
「是你,省著些用。」
裴知晏抱起她回去休息,聽著孩子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自己好,唇角忍不住高高揚起。
他懷疑自己就是被這些話給忽悠了才對她好。
可天底下想跟他說好話的人多了,可是沒一句是他聽的進去的。
沅沅有了新的桃木劍,舊的就淪為她的小拐杖。
在裴知晏上好的化瘀止血藥的療愈下,她的膝蓋第二天就不怎麼疼了。
但舊的木劍捨不得扔,總歸是要派上點什麼用場的。
沅沅用過早膳,抱著新的桃木劍去找錦衣衛單挑,三兩下對方的刀鞘就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你又輸了,回去讓掌印大人多教教你。」
邢昭抱著繡春刀靠在石牆上,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
這小傢伙這幾天總來找他打,雖然打的毫無章法可言,但這堅持不懈的精神還挺讓人動容。
沅沅撿起放在地上的舊木劍拄在手裡,不服氣的看著他:「我今天是瘸了才打不過你,我其實很厲害的。」
說罷拄著木劍一瘸一拐的走了,弱小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條。
「……」
邢昭明明記得她來找自己打架時明明是不瘸的。
遠處的房頂上立著一抹身影,裴知晏隔的太遠聽不見孩子說了什麼,但大致能猜測到是怎麼個事兒。
三日如彈指一揮轉瞬即逝,軍隊進城在裴知晏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上山。
那些起義軍在山裡扎了寨子,山路崎嶇多變,已經提前探了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起義軍的數量大致有一萬五千左右,但都是些自發起義上山的村民苦力,自是不能和他帶領的精兵相比。
此行要在山裡多費些功夫,錦衣衛護送著孩子轉移到了臨縣。
「我們不在原地等爹爹回來嗎?」
沅沅坐在邢昭的懷裡和他同乘一匹駿馬,小福子和彩芝也被其他錦衣衛帶著。
她們走的很匆忙,馬車和大部分行李都留在臨時居住的宅院裡。
「那裡危險,等掌印大人凱旋我們便回來。」
裴知晏留下的這幾名錦衣衛,都是由他親手調教出來的,若出了什麼意外定能護她周全。
錦衣衛護著孩子出城不久,院子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開,為首穿著華貴的中年男人發號施令。
「搜!一定要把那個孩子給我抓出來。」
進城那日他聽聞有人曾見著那閹人隨行的馬車裡有個孩子,據說他待那孩子極為親厚。
只要抓了那孩子稍作要挾,就能從他手裡換取一線生機。
此去平亂多兇險,陳太守篤定他不會留下太多人在這裡看著孩子。
手底下的衙役得令魚貫而入,把這座小小的院落翻了個底朝天,可惜一無所獲。
「廢物!」
陳太守氣的蹬了身旁的小吏一腳,整個人如墜冰窟瑟瑟發抖。
漓洲城門有重兵把守,那些都是裴知晏爪牙,他無權調動,連逃出城都做不到,只能絕望的等死。
一連五日都沒有老頭爹的消息傳來。
沅沅從一開始興致勃勃的和邢昭打鬥,到後來做什麼都索然無味。
「沅沅,我最近練了新招式,你過來我教教你。」
掌印臨走前交代過一定要顧好孩子,如今她每日無精打采的,讓邢昭心裡也跟著擔憂。
「我爹爹沒告訴你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沅沅蹲在院子裡,手裡拿著一根枯樹枝在地上勾勾畫畫,畫了一堆火柴人出來。
「掌印大人在打仗,等剿滅了那些反賊就會回來。」
邢昭柔聲安撫,拿出一包糖炒栗子給她當零嘴。
「我爹爹是又去殺人了嗎?」
沅沅癟癟嘴有點想哭,自從見了那日的血腥場面,一些不好的畫面總是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殺人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她害怕爹爹也那樣被殺掉。
「那些都是反賊,若他們願意繳械投降歸順朝廷,也是可以留他們一命的,你不要去想這些,乖乖吃飯喝水掌印大人會回來的。」
邢昭比吳賢更懂得迂迴,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以前更多兇險的仗掌印都打過,這種規模的起義軍算的了什麼。
「等爹爹回來我要告訴他不要再去殺人了。」
沅沅不想這樣很多天都看不到爹爹,她害怕有一天爹爹出去後就再也不會回來。